淡無光,說來也是倒了黴運了都,剛一入京城,便成了京裡的笑柄,再加上媳婦合離,跟國公府也成了仇家,這下子——不說藉著國公府的勢邁過這道坎兒,人家不落井下石已然算是厚道無比啦!
自然,此時昌安侯爺還不知曉自家這一筆子爛賬,蓋拜自個兒過了氣兒的媳婦兒所賜,不然,那臉色——定然好看得很!
多虧了國公爺冷眼旁觀,替自個兒妹子掃乾淨了尾巴,怕是昌安侯爺轉過勁兒來,再也查不出什麼啦!
沈蘇梅聽下頭婆子將這場熱鬧繪聲繪色說來,知道昌安侯府如今不好,狠狠地舒了口氣,冷冷笑了聲,只覺心裡總是安心了。
這叫人噁心的一家子,日後可是再同她沒一點兒干係了,這可真是太好啦!
出了心頭惡氣,沈蘇梅揮揮手,賞了銀子,叫婆子出去,垂著眉眼將茶碗兒蓋上,‘碰’的一聲,清脆悅耳。
往後就該重新開始了,阿彌陀佛,真是佛祖保佑~~!
這樁事兒就此落下帷幕,沈家重又清淨下來,日子一日日過的飛快。
轉眼便又是一年冬。
北方的冬日冷的厲害,只在外頭站上一會兒,露在外頭的手指頭便凍到了骨頭了,冰的發疼。
國公府裡早早的備了炭火。西廂房裡,擺了足足的炭盆兒,熱氣把屋子都燻得暖暖的,沉香穿著一件兒半舊的月白繡著蘭草的小襖,湖藍色的纏枝八幅裙,軟軟的倚靠著軟墊兒,端坐在炕上,垂首瞧著炕桌上一摞厚厚的賬本兒,半響,將本子合上,身子往後一靠,閉著眼睛,微微嘆了口氣。
一旁侍候的圓兒瞧見主子疲態,趕忙倒了杯熱茶,遞給沉香,低聲勸道:“主子快歇歇吧!這都坐了兩個時辰了,再熬著,怕是身子該受不住了。”
沉香抿了口熱茶,磚頭看著圓兒一臉的心疼,心中一暖,不由笑道:“快了,也就這幾本兒,眼見著把賬盤了,料理清楚,來年清清爽爽的交出去,我也算是省心了。”
圓兒卻是聽得嘟起嘴,滿是不樂意的忿忿然的抱不平,“您這麼費勁兒作甚?左右人家也是不領情的,說不得還想著這裡頭有什麼么蛾子,疑心您害他們呢?教我說,您就不必費這功夫,出力不討好的,憑什麼呀,又不欠他們的。”
圓兒一番抱怨,卻是全然為著沉香著想,沉香口中所謂“人家”,不是旁人,正是孔氏所出的大少爺,國公府的世子爺沈良書。
說起來這事兒,話就長了。
臨近立冬時候,久不歸家的沈良書一封書信可是叫國公爺發了好大一通火,竟是第二日便帶著人快馬加鞭出門去了。
卻原來,沈良書信上只是告知一聲,他將要成親的事兒,說是已讓舅家長輩做主,女方正是孔家二房的嫡女,平時也是要稱一聲表妹的孔芬兒,裡頭言之鑿鑿,彷彿還提了句什麼孔氏的書信,說是孔氏也是樂意的很——
一封信沒頭沒尾,按著信上的時日,再加上耽擱在路上的幾日,如今怕是已然成了親了。
這下倒好,且不說旁人,世子這般莽撞,只頭一個就打了國公爺響亮一耳光子。
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輪到沈家這兒,堂堂世子,國公爺的嫡親兒子,竟是一聲不吭的在外頭成了親,且聽那意思,怕是婚書八字一樣不缺,顯見就是早有預謀。
末了才一封書信同府裡通個信兒,這股子漫不經心的模樣兒,怕是因著早先孔氏之事兒,對國公爺心有隔閡。
不過,孔家攛掇著沈良書私定婚事兒,打著木已成舟的盤算噁心國公府,圖謀如何暫且不提,到底是不夠厚道!
可這些個事兒,總歸是沈家父子倆打擂臺,於她倒是無甚相干。
況且,如今已是生米煮成熟飯,人家黃花閨女兒的嫁了人,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