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天際一片火紅,大火已不可收拾。
“不怕妖道找來了,歇會兒。”文昌說,放開虯房客,自己靠在一株樹幹上。火光照耀下,人的五宮清析畢現,他死盯著虯髯客,暗暗切齒。
虯髯客也靠在另一株樹幹上喘息,一邊伸展左臂,發現文昌正用奇怪的眼神死盯著他,心中一驚,問:“老弟臺,你為何用這種眼神盯著我?”
文昌冷冷一笑,道:“在下要認清閣下的尊容。不錯,不過蒼老些而己,倒是風采更盛當年。”
“咦!你認得老朽?”
“不錯。”
“老弟臺尊姓大名?”
“我亡命客蔡文昌。”
“啊,你就是偷走吸血鬼封老狗珠子的蔡文昌?”
“正是區區在下。”
虯髯客開始用奇怪的眼神注視文昌,久久方道:“珠子老朽不要了。”
“哈哈!要不要是你的事,給不給在我。”
“老弟臺,今晚多蒙臨危援手,銘感五衷,他日有緣,容圖後報。”
“哼!在下也不敢接受閣下的後報了。我這條命還得留著,被你報死了豈不甚冤?”
“啊老弟臺,你話中有骨頭。也可能你誤會了,咱們索不相識,少見哩!”
“確是少見,但少見並不算沒見過。”
“老朽不是健忘的人,更非忘恩負義之輩……”
“哈哈哈哈'”文昌用一陣狂笑打斷他的話,笑完道:“事實上你的話言不由衷,全錯了。咱們是老相好,十餘年前的生死之交。同時,你不但是忘思負義之輩,更生著一付狼心狗肺。”
“什麼?你胡說八道,你……”
文昌站正身形,緩緩道:“想想看,十年前龍駒寨甫邊丹江河畔,虎頭峰下黑龍灘旁,那個曾經憐惜你,以生命作賭注下水底替你……”
虯髯客如見鬼魅,一步步往後退,伸出顫抖著的大手,指著蔡文昌嘶啞地叫:“你……你就是……是……是那……”
“不錯,區區正是被你打下黑龍灘幸而不死的小娃娃。”文昌一字一吐地答,稍頓又道:“咱們真是冤家路窄,在十年後又碰頭了。老狗,你想不到我蔡文昌仍未死吧?你沒料到十年後仍然見面的一天吧?天網恢恢,你難逃公道。你的報恩手段我領教一次足夠了,現在輪到我報復你了。”
“你……你為何又……又救……救我”虯髯客幾乎語不成聲。
“報仇雪恨,我蔡文昌不想假手他人,所以引走妖道,好好謝謝你當年恩將仇報的洪恩。”
虯髯客渾身冷汗直流,突地轉頭便跑。
文昌一聲冷哼,衝上伸手便抓。虯髯客知道走不了,是拼命的時候了,一聲大吼,反手就是一記“倒行金鐘”。
文昌向左一閃,手掌掠過對方的肩背,指尖勾斷百寶囊的掛帶,一勾之下,百寶囊被他順手牽羊抓在手中。
虯髯客心痛如割,揮舞著龍首短杖大叫道“還給我!還給我的百寶囊……”
文昌將百寶囊納入懷中,左右飄掠,一面激他道:“你的命也保不住,還要百寶囊?乖乖束手待斃,免得死前受苦。”
在迅速輕靈的飄掠中,輕易地閃讓對方八招十四杖的瘋狂進攻。自任督二脈打通,承受千面師太的指點授藝之後,這是他第一次與高手相搏,感到六合如一,神意清明,對方的一招一式,似乎全在他意料之中,只消對方手腳初動,他便知道將向何處下手了。加之先前一飛刀幾乎命中七幻道,他對自己的造詣有強烈的自信。
虯髯客攻出第九招,“青虹入地”攻向下盤,放膽搶入,突地翻腕上搭,暗勁如山,砸向文昌的右肩肋,變化十分迅速靈活,果是不凡。
文昌已決定回敬,不退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