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擔憂麼?”
方破陣點點頭,愁眉苦臉的道:“是啊,我若是實話實說,那定會急壞爺爺、爹爹和姆媽。不過他們只擔心我,卻萬萬想不到眼下你也跟我在一塊。”小禾當日為去幫源峒服侍霍梅意,曾和方破陣之母周氏告假,謊稱自己須得回家伺奉臥病不起的祖父,是以方破陣有此一說。
聽方破陣提及此事,小禾心頭大震,忽想起一事來:“那日我去跟大奶奶告假,大奶奶只准假三個月,到時假期一了,大奶奶不見我回府,必定派人去我家查問究竟。到了那時,當真是天都塌得下來,不用說,爹媽固然會鬧著向方家要人,而方家又何嘗不是如此,反過來也會向爹媽討要我,兩下里定是鬧得不可開交,一塌糊塗!”
心念及此,不由得憂心如焚,忙向方破陣道:“少爺,我看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咱倆遭擄劫這麼一件天大之事,本不該瞞著家裡的。你越瞞,他們不知咱倆的去向底細,便越著急;你信中對他們說了實話,講明數年後,咱倆定可平安回府,興許還能讓他們安心些,著急擔憂也許就變成了等待期盼。再有,你姆媽只道我真回家了……”跟著說出自己的憂慮,要方破陣在信中務必寫明,她是在跟方破陣共歷大難,免得到時兩家互生誤會。
方破陣微一思索,深感小禾言之有理,當下振筆疾書,一封五、六百字的家書一揮而就。他在信中言明自己被擄劫的詳情,小禾與自己同遭厄運的因由,以及此去期限長短。最後言詞切切,勸慰家人切勿勞煩憂傷,要一體親尊務必放寬心懷,但以攝生養性為要,說是唯有如此,待得異日自己劫後重歸,方可享那家人團聚的天倫之樂。
方破陣揮毫命筆時,魯達因知霍梅意對其早有儆戒,一直老老實實地坐在圓凳上,對書信內容不聞不問,直至方破陣落款署名,套上信封,這才起身問道:“這便完了?”
方破陣長吁一口氣,渾身上下似已輕鬆了許多,道:“總算大功告成!”
三人重新回到甲板上,只見李逵穿衣上身、提棍入手,早已結束停當。方破陣待要上前將書信交給他,霍梅意卻道:“方破陣,先將書信呈來老夫過目。”方破陣知他心意,轉身將信函遞到他手中。
霍梅意抽出信箋,稍作瀏覽,見信中果真無一處提到自己,方破陣在信中只說自己是被一“江湖奇人”擄去,而對這“江湖奇人”的年齡性別,樣貌神態都隻字不提。他見方破陣順服,甚感喜慰,塞回信箋,伸手拍拍方破陣肩頭,將信函交回到他手中。
小禾見此情狀,輕聲罵了句:“疑心鬼!”
李逵從方破陣手中接過信函,鄭重其事地塞入懷中,一提手中齊眉棍,向江蟠兒唱個大喏,道:“舵把子,這便請安排放下踏板,俺要上路了。”
江蟠兒斥道:“慌什麼!本舵尚有吩咐:你將信函送抵方家村之後,即刻返回威坪城,找家客棧住下,早晚老老實實地給我待著,一不許外出閒逛遊蕩,二不許去賭坊賭錢,三不許醉酒滋事。今天是十七,半個月後本舵自杭州返回,到時接你回徽州總舵。下個月初二一大早,你在這碼頭等候本舵到來,不得有誤。聽清了麼?”
他今日黴運當頭,被霍梅意的“刮骨陰勁”折磨得死去活來,雖說霍梅意說過會化去他身上的“刮骨陰勁”,性命可保無虞,但那一場令他此刻想來猶有餘悸的大苦大痛,卻是白白身受了。更為令他惱羞成怒的是,他在眾屬下面前哀哀而哭,丟人現眼,自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