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梅意聽後,說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回過頭去,對小禾道:“小禾,你唱是唱得好,可知這典故麼?”小禾讀書不多,只略微識得幾個字,於此文人逸事,自然不知。不過,便是知曉,此時餘恨仍在,她也不願搭理霍梅意,聞言瞥他一眼,轉頭不理,只顧唱曲。
霍梅意討個沒趣,自我解嘲道:“連老夫都不知道這典故,想來你也一定不知。”
方破陣雖只十四歲,但七、八年書讀下來,於詩詞一道卻也已有些見識,適才一番侃侃而談,稱得上是口若懸河,下阪走丸。他拿手好戲得以施展,少年人天性,也自頗為自得。走了數十步後,想起霍梅意在幫源峒時,也曾手不釋卷,不過看的卻不是什麼詩詞歌賦,而是他從明教盜取的“太陽神功”圖譜,忍不住出言相詢,問起霍梅意與明教的恩怨過節來。
霍梅意適才與他說說談談,這時談興正濃,心想自己盜取“太陽神功”圖譜之事,昨日在幫源峒和仇老道磨嘴皮子時,這小子早有耳聞,眼下也不必再瞞他。於是便將偷盜圖譜。斂跡逃匿之事說了,但對自己的身世以及為何要盜取“太陽神功”,卻避而不言,隻字不提。
方破陣聽他說完如何勵志竭精,費時三年之久盜出圖譜;如何逃下黑木崖;一路上又是如何狡計百出,逃避仇道人的追緝;最後如何忍無可忍,出手擊斃丁都護等情形,一顆心怦怦劇跳,大感緊張刺激,握了一手心的汗。
昨日在幫源峒,他見方臘與明教四長老、瀋陽一同現身,大感詫異,怎麼也想不明白方臘竟會與他們同處一道。這時聽了霍梅意的敘述,諸般細節一加,已明白了三分,心想:“那日仇道長救下十三哥後,追上霍先生,被霍先生打傷,十三哥午後放牧,碰巧救了他,這才有昨日明教四長老圍攻霍先生這事。昨日十三哥雖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跟我說了,但那也只是仇道人救下他後所發生的諸般情事,在這之前又是怎麼一回事?霍先生與仇道長等人有何過節?十三哥卻沒跟我說,料想他自己也不知道。”
跟著又想:“昨日霍先生曾責備我不守諾言,洩露了他的形蹤,我當時也沒分辯,雖有仇道長仗義直言,替我分解,但沒說細緻,也不知霍先生信是不信?我可得跟霍先生講清楚,免得他當我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昨日方臘告訴他整件事的經過,曾說起仇道人碰巧聽到他與小禾在牛棚前的對話,從而知曉了霍梅意的藏身之地,當下便將此事跟霍梅意說了。
霍梅意於仇道人替方破陣辯白之辭早就深信不疑,這時聽了方破陣的細述,心情登時輕鬆了許多,心想:“如此說來,我藏身幫源峒若非陰差陽錯,仇老道等人便想破了頭、找花了眼,也是尋老夫不到,那麼眼下我另覓隱身之地,明教未必就能再次找到。既然如此,縱是老邵親自南下,也是白搭!”
正想到開心之處,只聽方破陣說道:“霍先生,這次仇道長等人在你老人家手下吃了敗仗,大敗虧輸,但你偷……這個……”
霍梅意見他言辭吞吐,明白他的心思,臉色一沉,大聲道:“老夫知道你是想說‘偷盜’這兩字,你要說,便大大方方說出來,扭捏什麼?老夫一向我行我素,殺人放火也不眨一下眼,區區行竊偷盜之事,更是不在話下,做都做啦,還怕你說不成!你小子諸多顧忌,拘板扭捏,還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我瞧你便跟娘們似的,當心長大了沒哪個女人喜歡你!”
方破陣吃他這一頓呵斥,嫩臉窘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