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抬起,我對上了他濃黑如夜的眼:“看來簡寧沒有告訴你。這當中的淵源,以後有心情時再說吧。”
聲音清冷。
我已說不出任何的話。
“侍寢吧。朕很累了。”他冷漠地說,轉身走向那張碩大無朋的床。
“不!”回過神來,我忙抓住他的衣衫。
“不?”他轉過頭,冷誚地看我一眼,“簡非,我們還是照著規距來吧。”
說罷一拂我的手,雍容優雅地走向那張床,坐下。
這深廣空曠的殿堂裡的夜色,似乎正被一隻無形的手在反覆地攪拌,變得越來越濃稠,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茫然而立,如遭夢魘。
是哪兒出了問題?
我的態度?
如果明於遠在,他一定又會笑我是個傻瓜。
未交手,已是一敗塗地。
“他內裡倔強,違拗不得……”這句話重又冒出來。
不禁暗自懊惱,剛剛來時他態度明明是平和的,是我自己弄擰了一切吧。
怎麼辦呢?
“過來,替朕寬衣。”聲音如雪水,當頭澆下,我只覺得冷到心底去。
腳下已是千鈞,移一步也不可能。
“柳總管——”清冷的聲音已經完全結成了冰。
眼前一花,人已被送到了床上。
轉眼就對上了慕容毓。
回過神,我手忙腳亂地想起身,卻被他一把按住。
“算了,今天就由朕來吧。”
什麼?
只聽袍帶噝地一聲,被他快速抽開。
我不明白也明白過來,不由萬分恐慌,抓住他的手:“阿玉,阿玉……”聲音張惶,支離破碎。
“阿玉?這就是你的規距?”聲音充滿嘲諷。
說罷,將我的雙手一擰,舉過頭頂,他整個的人就覆了上來。
冰冷的唇吻過。
我只覺氣血翻湧,慌亂間張口就咬。
他猛吸一口冷氣,慢慢鬆了口。
半抬起身子,伸手朝唇角一撫,已是流了血。
我發怔。
突然又回過神,掙扎著大聲道:“慕容毓,你給我讓開。”
他並不讓。
“這話真夠大膽的,只可惜這聲音太慌亂。”他好閒以暇地說,說罷還代為遺憾地搖了搖頭。
我喘著氣,怒瞪他。
他突然將那沾了一滴血珠的手指慢慢印在我唇上。
這小子在做什麼?
我忘了害怕與憤怒,只眨眨眼,再眨眨眼,直接發呆。
就見他眼底笑意一閃,轉眼又吻上來。
舌尖在我唇上輕輕舔過,又準備進來。
牙關被我咬得發酸。
他突然全身重量一壓,我眼前一黑,肺部的氧氣一下子全被擠光,只得張口喘息,他的舌長驅而入,在我口中很慢很慢地逡巡一週。
我在咬與不咬間猶豫,他已退出去,然後鬆開了我的手,再然後,將我摟進懷中,埋首我頸側。
我掙扎著想起來,他聲線不穩:“別動,一會兒就好。”
什麼?
似蘭非蘭的香,溫熱的氣息逐漸清冽起來。
他放開了我,慢慢坐起身,慢慢下床,轉過來對我說:“起來說話吧。”
聲音溫和,儀態雍容沉靜。
我以最快的速度跳到地面,橫眉以對。
他看著我,眼底卻笑意隱隱。
我低頭,原來長衫的袍帶被他抽掉,此刻正敞著,薄削的中衣,因了一身冷汗,緊緊貼在身上。
涼風一吹,不禁連打幾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