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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少師卻絲毫不為所動。他依舊冷著一張臉,沉鬱若水地說道:
“將軍知道便好。將軍可知,昨夜本座與你口中‘張氏小兒’試招,盡展平生絕技,卻依舊討不了好?將軍想和他比試,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不想要這一身榮華富貴了,還能是什麼?”
“啊”
一聽少師此語,獨立於大殿中央的董文,驀地倒抽了一口冷氣而他身後那些剛才還在鬨笑的群臣,頓時也鴉雀無聲,偌大的文華殿裡,安靜得只剩下宮燈蠟燭撲撲地爆燈花的聲音。
“難道是真的?”
虎賁中郎將依然難以置信。不過,當他偷偷瞧了不遠處那位傲然獨立的二國師臉色,毫不似作偽,再一想,這二國師平時為人冷峻孤僻,絕不可能說半點假話,董文也只得接受了這個事實。於是,就如大夏天一瓢涼水澆下頂梁骨,董文頓時酒意全無;再回想剛才自己那些話語,不禁面色如土。到這時,也不管丟不丟人,董文猛地一轉身,騰騰騰幾個箭步,便跑回到剛才自己席中,躲在眾臣之後,再也不敢吱聲。這時候,與他相好的那些武將,個個替他捏了一把汗;而也有少數天生就看不慣武夫的文臣,忍不住幸災樂禍。
董文的懼意,還沒有完全消除。他現在的酒意已經完全清醒,再細細回想今晚的事情,猛地想起一事,便又似三冬著涼猛然打了個寒顫,嚇得渾身發抖。原來他想到,剛才那“張氏小兒”倒是喊得高興,可自己偏偏忘了,這張氏小兒,還是殿上那位天香大公主的好朋友
“完了,完了”
這天香公主,可是比自己還要殘暴一百倍;今日對她朋友出言不遜,恐怕……威震三軍的中郎將,著忙在前面人縫中,偷偷朝聖上身邊一看:卻見那絕美如畫的公主殿下,並沒有在看自己。
“神佛保佑,神佛保佑……”
這時候,坐在他身側席位上的那個散騎校尉胡勇,見董中郎將面色如土,便將他心意猜出個十之**。胡校尉平素與董文相善,這時見他驚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觀,忙扯了扯他衣袖,小聲地安慰他道:
“老董,老董,且安心。公主殿下為人是嫉惡如仇了些,但從來處事公正。你莫擔心她會因為這小事,拿你怎麼樣。”
“真的嗎?但願如此,但願如此……”
且不說董文如何在席間壓驚順氣,再說這御宴,至此氣氛也漸漸變得平和。該吃的也吃了,該喝的也喝了,該鬧騰的也鬧騰了,既然在場的都是當今朝廷政要、天子的肱股之臣,最後免不得還是要說到軍事政務上來。
“諸位愛卿,”武烈帝先開了口,“雖然朕在此處飲宴,與諸位同樂,心中卻仍牽掛西北戰事。”
“陛下,不是夏侯小侯爺已經報捷了嗎?”
見陛下提起此事,左丞相劉光遠忙接話道:
“今日上午,臣還見到涼州的軍報。涼州來的軍報上依舊說,自從有玉石寶貝‘血魂石’相助,涼州軍如有神助,個個不僅力大無窮,還能施出刀光血影般的異術。藉此奇石,夏侯勇所統涼州軍,不僅解了敦煌數日之圍,還一路反擊,一月之內便收復魚澤障、崑崙障、冥安、淵泉、池頭、幹齊等諸城隘,還在十日前,收復了酒泉郡的大城玉門。六日之前,已圍了酒泉郡城。九幽異族叛軍,一路節節敗退,我看,不日便是它們覆滅之時”
這劉光遠,不愧為幹練之才,在這酒酣耳熱之際,還能將那西北總體戰事,如數家珍般隨口道來。
聽劉丞相說得清楚明白,武烈帝撫了撫頷下鬍鬚,也不置可否。沉思片刻,龍目微睜,掃了殿下群臣一眼,武烈帝沉聲說道:
“西北戰局反覆,世襲關外侯之爵的夏侯勇一路奏凱,確已收復小半個西涼州。聽此捷報,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