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欣喜,只是不知何故,心內仍似頗有隱憂。諸位愛卿,可有人能替朕解開心中疑惑?”
“這……”
聽武烈帝這麼一說,殿下諸臣工,不少人頓時升起一個念頭:
“這有什麼難解?那夏侯部所向披靡,建功無數,照此下去,最後不免擁兵自重,皇帝擔心的,自然是憂心他將來尾大不掉、割據一方罷了”
只不過,雖然心中很快想到這答案,卻沒一個人敢說出口。
朝廷的重臣們,個個世故,那些護國聖教的高人們,也緘口不言。畢竟說到朝堂之事,聖教之人向來有所約束:除非皇帝親自下令,否則朝廷軍政之事,聖教中人一概不得插手。大殿兩側席中盡皆靜默無言,於是就和之前中郎將董文挑戰之事的尾聲一樣,這偌大的文華殿之中,又陷入一片沉靜。
“夏侯勇……哼。”
這時候,卻是坐在皇帝旁邊的定國天香公主,輕輕地提了下關外侯的名字,哼了一聲。顯見公主對這位夏侯勇侯爺,頗有不屑。
聽到她這動靜,武烈帝微微側臉,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卻沒跟她說什麼。等他轉回臉去,龍目再次掃視殿下眾臣之時,目光卻忽然在一人的臉上停住。
“牧雲小愛卿,不知你對朕之憂心有何看法?”
毫無先兆的,這武烈帝放著滿殿久經風霜的臣子不問,卻偏偏開口跟這個半大的少年討教軍國看法。
“咳咳”
本以為沒自己什麼事,張牧雲正專心致志夾著一塊金黃脆嫩的烤乳豬肉,偷偷地往嘴裡送。沒想到皇帝這麼一發問,卻暴露了目標,他只好訕訕地放下烤肉,示意幽蘿吃了,然後站起身來,躬身向殿上施了一禮——此時此地,也由不得他細想,便開口儘快回稟皇上的問話:
“依小子的看法,怕是陛下擔心夏侯勇這人罷”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見這少年如此膽大,說出真相,無論是朝廷的高官還是聖教的高人,個個臉上表情頓時凝結,心中不約而同想道:
“唉,縱使有一些法力,這少年果然還是村野鄙人。他以為這皇宮之中、陛下面前,還能和那些市井江湖一樣,出言無忌麼?”
眾人腹誹,不過皇上倒似乎對張牧雲這急切間說出的話語,比較感興趣。威嚴的帝王放軟了語氣,和藹地問牧雲:
“依小愛卿之言,倒似是頗有看法。那你不妨細細道來,不須有甚顧慮。”
“嗯,稟陛下,”張牧雲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再加上心中確有想法,便毫不畏懼,娓娓說道,“小子並非信口瞎說。皇上,還有諸位大人,恐怕你們都不知,我還曾和關外侯夏侯勇大人有過數面之緣。”
“哦?”
牧雲這麼一說,倒出乎大多數人意外。於是不少人收起鄙夷之心,開始側耳細聽他說的話來。只聽少年朗聲說道:
“數月之前,小子代表雲夢洞庭門,出賽杭州的武林鴛侶大會。這夏侯小侯爺,也帶著寵姬前去。其中的細節曲折,在此不再細說,只是經過這一番接觸,請恕我斗膽直言——這夏侯勇大人,殺伐果斷,確是殺伐果斷,但這殺伐之中,還是失了一點仁心。方才也聽得一些西北戰局的情況,便請恕小子直言:那血魂石情狀頗為古怪,只恐怕夏侯大人一心求勝,做出些違背正道的不測之事來。”
張牧雲這一番話,聽在不知真相的人耳朵裡,自然覺得他有些妄下斷言。但這些人所不知的是,牧雲這麼說,其實已經是留了口德。他思索之後,並沒有把夏侯勇心胸狹窄、在錢塘江入海口附近設伏謀殺自己的陰私之事說出。
自然,聽了他的話,大部分人都不以為然。這時,那天香公主卻開了鳳口,脆生生地說道:
“牧雲,本公主自是知道那小侯爺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