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恐怕要發生不好的事。
她起身接過信,去了火漆,取出信紙。
只有一頁紙,上面寥寥淡淡的幾行字:
“吾非汝母。汝入洞真,可為吾徒。入先天,師徒再會。”
蕭琰手一抖,信紙落在地上。
她錯愕抬頭,眼神惶然驚恐,“……母親……什麼意思?”
這是母親的字,她不會認錯。
可是,母親說不是她的母親?
蕭琰臉上血色瞬間退卻,變得煞白。
她驚恐茫然的眼睛看著父親。
蕭昡上前拾起信紙,掃了一眼,嘆口氣,語氣沉緩道:“阿琰,清寧院那位,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因為一些緣故,撫養你至十五歲。去年臘月時,她已經離開蕭府了。”
……
***
蕭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房的。
這一晚,她沒有回軍營,住在父親的臨時帥府中——蕭昡也不放心她這種失魂落魄的狀態騎馬出城。
蕭琰這晚失眠了。
她坐在屋頂上,讓高原的風吹著自己。
心口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只覺得人生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誰——長樂嘉慶公主在她心中只是一個符號,她無法將她與“母親”相聯。
在她心中,母親只有一人!——可是,她不要她了。
蕭琰平躺在吐蕃人的平房頂上,伸手掩住眼睛,淚水濡溼了她的手。
得知身世的愕然,遠不及“母親”離開她這件事給她的打擊——這種痛楚遠比淬體痛,遠比斷骨碎腑痛。
她的心口在痛楚的嗚咽,卻倔強的不發出一絲聲音。
……
蕭潯和蕭簡併肩立在遠處的屋宇下,神識默默關注著這方。
蕭簡皺著眉毛,有些遲疑道:“這孩子,不會有事吧?”
蕭潯目光沉峻,“再好的天賦,沒有心性也是枉然。如果這個都度不過去,算廢了。”
兩位洞真境宗師攏著袖子立在廊下,默默陪著那個少年度過人生中第一道關口——儘管那個少年不知道。
星空高亮,不知閃爍了多久,星子無聲,夜風無情。一切的苦痛,都只有人才能體會。
蕭琰拔出秋水刀,橫在自己的眼前,看著那一泓如水的刀面映出自己悲傷的眼,“……你也知道吧的,秋水。”我的悲傷,只有你懂。
她將刀貼在眼上,感覺到冰涼直透入自己心中。
她說:“洞真,先天,這是您要我走的路嗎?”
我會的,她說,母親。
她坐起身來,又站了起來,秋水刀平舉,起刀式。
……
遠遠“看著”那少年在屋頂上練刀,每一刀都一絲不苟,每一刀都腳步沉穩,每一刀都彷彿淬著天地無聲卻又蒼厚的韻律……屋宇下的兩位蕭氏叔祖禁不住相視一笑,目光中都流露出欣慰。
蕭昡立在蕭琰的屋廊下,直至此時才籲出口氣,眼裡流露出歡喜。
***
蕭琰天亮後回了軍營,她沒有去王宮還褲子,乍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她還不想去面對公主——這種身世實在令人尷尬;更何況,她現在也沒心情去見公主。
蕭琰在營中待了七八日,每日都是按時的作息,訓練,軍士都沒覺得她有什麼異常,但安葉禧卻知道她心情極其的不好,回到帳篷是端著個臉,冷著個眼,讓她連嘻笑都不敢了。
安葉禧覺得一點都不高興了,儘管她終於看見了副都尉那張美貌得讓她深受打擊的臉,每天晚上服侍她“洗臉”再也不是擦面具了,但她真的不想面對這張掛著寒霜的臉啊——您還是戴上面具吧。
安葉禧默默流淚,祈禱蕭琰早日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