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正常,這種“嚴冬酷雪”的風格她承受不住啊……嚶嚶嚶,她能不能回第一團當隊正?
在安葉禧飽受心理摧殘的數著日子中,河西軍要班師回河西了。
唐軍佔領邏些後,右神策軍隨之南下攻打藏布江,與劍南道軍隊在雅隆河谷會合,追剿俄松王子為首的吐蕃餘部;左神策軍則西進象雄,左龍武軍和西寧軍留守邏些。仗打到這裡,沒河西軍的事了。晉陽公主頒下了對河西軍的賞賜,金銀寶石絲帛香料等裝了十幾車,並犒賞河西軍三日酒宴,連軍中小卒都得了滿滿一袋的青稞酒,上下都歡騰。
大軍三日犒賞後撤軍回河西,蕭琰猶豫良久,覺得還是應該去與公主告別。
她向許沖默請了假,便馳馬出營,去了邏些城。
晉陽公主的都元帥帳已經移出發王宮,搬到了城中心的長樂未央宮。
這是赤德松贊為長樂嘉慶公主修建的別宮,以漢朝長安宮的“長樂未央”為名,以慰公主思鄉之情,又蘊含了期望公主樂居吐蕃,“歡樂不盡”。
蕭琰站在宮門前,心情很有些複雜。
這是她母親——親生母親的宮。
宮宇雄偉俊麗,斗拱單簷,紅柱青瓦,一看是大唐的風格,讓人油生親切。蕭琰沒有去過長安,但想象長安的宮殿大概跟這差不多,只是沒有長安的宮殿那麼大。
她沒有在長樂宮外等多久,尉遲亭出來了,引她進去。
經過前殿時,蕭琰忽然想起道:“尉遲侍衛,不知我那日的手巾可在你處?”
尉遲亭臉色一僵,他能說已經扔了麼?一張染血的手帕你還惦記著做什麼?你是不是第一世家的郎君啊?尉遲亭心裡淚目,他自己的手帕都是繡有尉遲家的金鐧徽記的,沒法李代桃僵啊。呵呵乾笑一聲,“我洗了擱屋裡了。回頭給蕭副都尉吧。”
蕭琰誠懇道謝:“真是麻煩你了。”
尉遲亭心裡撓牆,“不麻煩。”只要你說不用還了。
他將蕭琰引到殿門口,轉身一溜煙跑了,心急火燎的去找同僚借不繡紋樣的白疊手巾。
蕭琰那句“有勞尉遲侍衛”的話還在嘴邊,見這名侍衛彷彿被鬼追般的跑了,心想“難道是內急?”頓時一臉明白:人有三急內急不能等啊。
連城笑盈盈的立在殿門內,看著尉遲亭飛跑的背影“咦”一聲,行禮一讓道:“蕭副都尉,公主在內殿見你。”
蕭琰跟著她穿過外殿入了內殿,重重的垂地幔帳後隱有水聲透出。
連城走到最外重的幔帳邊侍立道:“公主正在浴池內沐浴。”
蕭琰腳步一頓,“那我在外殿等公主吧。”
連城咳一聲,“公主說了,蕭十七‘郎君’進去無妨。”她在“郎君”上加重了語氣,秀氣的眼睛向她擠了一下。
蕭琰頓時明白了,這位公主的貼身侍女已經知曉了自己是女子——也好,至少以後不會再用那種“你和公主有曖昧”的眼神看她了。
“阿琰,進來。”晉陽公主清涼、無瑕的聲音傳出來。
蕭琰應了一聲,心想這是自己的表姊,她進去一下應該無妨,說完道別走。
她從軍官挎袋裡取出疊得整齊的裡褲,遞給連城道:“這是還給公主的。”
連城秀唇抿笑著接過去,另一手接過她的軍官挎袋,掛在衣巾架子上。
蕭琰入內穿過四五重朱紫黃錦幔,繞過一座夾纈繡重紫牡丹、羽衣仕女賞花的八折屏風,便見一池清碧的水,一個絕色光華、肌如瑩玉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