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恰好是自己的妻子或丈夫。
因為大唐這種風氣,貴族圈裡無論男女,有親密關係的情人都不算什麼,婚前不論;即使婚後,男的養外室,女的養面首,只要後院不起火,旁的人都當看笑話而已。
但秦國公主不一樣!
因為李毓禎的形象是“冷淡,不近色”,向她拋媚眼的世家子多去了,還有世家女,但這位一概不假以辭色,連世家郎君中聲名最盛的崔七郎都沒得她青眼。世家男女圈子裡都在傳言:這位要以劍為伴侶了。
但現在……居然冒出個情人?
這訊息太勁爆了吧?
“不信?”說的人眼白一翻,表示對周遭學兄學弟一心撲在武道上、訊息不靈通的鄙視,“京中圈子都傳遍了,你們這些……哎喲,耳不聰……”
聽的人油然想起蕭十七那張俊得沒朋友的臉,還有那乾淨剔透的氣質,彷彿不沾染世間塵垢的美玉,都“哦”一聲作恍然大悟狀。長成這樣,真是貴家郎君的公敵,哦不,龍陽君除外。
幾位龍陽君已經蠢蠢欲動了,但是……秦國公主盤子裡的,不好搶啊。
還有幾位豎起耳朵聽八卦的女學子也在扼腕,已經被秦國殿下看中了,哎呀……不好撬牆角。
蕭琰耳力勝過這些學子,如何聽不見這些竊竊私語?心裡暗罵李毓禎,坑死她了!但總不能揪著每個學子澄清說,她不是李毓禎的情人吧?心裡轉念又一想,這些人議論她與李毓禎的緋聞,總好過議論那首謗毀李毓禎的童謠吧,唉!
蕭琰心中糾結的想著,面上神情卻是一片平靜,彷彿什麼都沒聽見,穿著素襪的雙足輕捷的踏在一塵不染的桐漆地板上,衣袂緩動,如行雲流水,從容的走到掌書櫃臺前,先行了個學子禮,便從櫃檯上自取了一份書目,無聲的翻動起來。
管理二樓的掌書見她不為外物所動,心裡微微點頭,提起玉槌便敲了一下。
“當!”
清脆的玉磬聲響在樓內。
蕭琰身後的竊議聲立止,一干學子各歸各位,垂頭垂眼,看書的看書,做筆記的做筆記,一個個安靜乖順得如鵪鶉。
這藏書樓裡的每位掌書,都是讓學子忌憚的人物,據說曾有膽敢犯藏書樓規矩的學長,被收拾得很慘很慘,真是聞者驚心,見者心慫——總之,不能惹!
蕭琰看完書目挑書,先去甲字架。她內力深厚,這麼站著看書一天都不會腿軟。同一書架內有學子偷覷她,她自然察覺到了,但沒放在心上。僅留一分神識在外,便沉入到書中去了。
酉時二刻,她準時出了藏書樓。回到學舍,正是酉正時分。
安葉禧在她脫靴後,一邊遞上手巾給她拭手,一邊笑嘻嘻的說:“慕容宗師又派侍女送來了一盆花喲!——粉色的薔薇,漂亮極了。我先擺在讌息室了。郎君要放在書房嗎?”
蕭琰“唔”了一聲,想了想,“先放在讌息室吧。”書房裡的蝴蝶蘭和結香還沒畫好呢。說著將手巾遞了她,徑自入了主房,沒理會安葉禧那欲說還休的曖昧表情,心裡尋思著已經收了千山學長三盆花了,所謂禮尚往來——該回個什麼禮物為好?
將這些花畫得傳神了送給她嗎?
若千山學長不喜歡花卉畫,那刻個小印送給她吧……嗯,印鈕刻她送的花。
蕭琰覺得這主意好,兩種回禮都是需要用心的,用心的禮物是好禮物。禮物麼,真心實意最重要。
洗漱後用了晚膳,稍事休息後她便在讌息室裡打坐,直至亥初才睜眼。屋內燈燭明亮,蕭琰下榻起身,伸展了下身子,便踱步到花架前,看那盆薔薇花,漸漸的有些出神。
她想起了沈清猗在清寧院對她說的話:“薔薇很好。阿琰看見喜歡的薔薇,送給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