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說到趣處眉飛色舞,沈清猗說到趣事卻是唇邊只帶三分笑,隨時可以轉成冷笑話讓你無語,蕭琰撫額說:“姊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想起以前她和四哥嘴角微抽面面相覷的樣子,又忍不住哈哈笑,但跟著臉苦了下來,她可怎麼跟四哥說啊!
唉……好生愁人。
蕭琰忖思明天得離開,再待下去她要心不自主了。
會被沈清猗一次次觸動,怦然心動的次數多了,會動心,入情。
再者,她現在正在歷色慾界,心志本不穩,比起以前的不動明王界,情志更易被觸動,之前在長安和李毓禎相處都曾為她的風采心動一次,更別說沈清猗了——總是能觸動自己最柔軟的地方。蕭琰自認為心境清明,意志如磐石,可在沈清猗面前,卻似乎能被她融化。
蕭琰現在還沒想清楚這是為什麼。
阿孃說:“這世上總有一個人,能令你的心沉淪。”
蕭琰喜歡自由,但也不畏懼情。
當情在她心中來臨時,她也會坦然去擁抱。
但現在這個關口,卻是危險的。
她必須心自主,想清楚自己的心,然後再由心之去。
否則,現在任由心被情感牽動,沉入情,那她會陷在色慾界不得出,以後要想破色慾界,恐怕得像千山學長那樣,絕情!——她若沈清猗,怎能讓她今後面臨這種情境?
她記得小時候在景苑湖邊練武,月光照進湖水裡,母親問她,為何說月光如水?她回答說,這是形容月光的清涼透徹。母親說,終究光是光,水是水,月光不會是水。母親是告訴她:你永遠要清楚自己是什麼,光是光,水是水;做任何事都要清楚明白,唯清楚明白,才能堅定的走下去。
要清楚明白。
蕭琰的人生沒有含糊。
她如果心動,必須明白自己為什麼而心動。
她如果一個人,必須明白自己為什麼而她。
沒有道理的,心動也會斬斷。
沒有道理的,上也會斷情。
道理是什麼?
母親說,道理是你的道理。
你認為對,天下皆罵你可做;你認為不對,天下皆贊你不做。這是你的道理。別人的道理是別人的,不是你的。
她要沈清猗,必須合乎她自己的道理。
像李毓禎很好,但不合乎她的道理,算有過心動也立即斬去。
蕭琰必須清楚,她為沈清猗心動的是什麼?
感動不是情。
親情不是情。
她為沈清猗打動,必定不是這兩方面。
也不會因為“不忍”。
她的心純粹,從不偽裝自己,該是怎麼是怎麼,道心才一塵不染。
她若沈清猗,這份必須是清楚明白的,沒有任何含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