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
兩個人駐足在大廳中央,身邊的乘客走了一批又一批,廣播的甜美的女聲和遠處的登機啟示不停更迭,這樣的面對面,這樣久違的對峙,這樣沉默的他和她,他們之間隔了一整個歐亞大陸,隔了三年,隔了彼此不同的小段人生。
步臣終是開口,那麼近的距離卻彷彿是從記憶那端由來,他只是說,你還知道回來啊。留學三年了,還是這麼幼稚。
大一那個暑假,她惡作劇想在他和她的狀元合照上讓他毀容被他逮個正著時候,他一句“大學都讀了半年,你還是這麼幼稚。”讓他和她又是一仗唇槍舌劍,當時以為成熟的自己,和倉皇出逃如今卻還是落葉歸根的自己,依舊被他的一句幼稚打回原形。
這樣的冷嘲熱諷讓傾沐有點想流眼淚,她想起那句讓她曾經傷感了半天的詞,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天時地利人和,都彷彿這句詩行的現場版,傾沐掐了掐自己還是忍住了,一時間兩個人都不說話。傾沐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抬腳就走,步臣一邊快步緊隨一邊讓同行的助手去把車開過來。
趁著這個時候,步臣才看清三年未見的韓傾沐,從前她一副鬼機靈樣子,大眼睛靈光一現他就知道她又想好了什麼蠱來治他,設計好什麼圈套等著他往下跳,這麼多年他自認是全心全意的奉陪到底,卻終究只是換來她不曾改變的厭惡和排斥。就像是無力的他曾經虛脫在游泳館邊,全身溼漉漉的,一個人用浴巾擦著頭,臉色蒼白卻也得不到她一絲的憐憫和同情。他是為了救她,然而她卻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即使知道她也不會動心,因為他知道他對她多好,她就對他有多深惡痛絕。
可是現在,她面容清瘦,原本茸茸的一頭短髮已是清湯掛麵的長髮,整個人像個剛入校門的學生,美好的乾乾淨淨,讓人移不開視線,讓人無法呼吸。蘋果臉在長髮的輪廓裡顯得小小的,白皙的面板讓她像瓷娃娃般亭亭玉立。
明明是走了三年,步臣恍惚覺得時間是倒退了三年,不,像是倒退到他和她認識的原點。
車上兩個人像是心照不宣般誰都不願意開口試圖打破寂靜,步臣把車繞著高架橋亦步亦趨,車水馬龍的城市有一種永不懈怠的生機。
真好,我回來了。傾沐在心裡想。歪了歪頭靠在小牛皮車枕上補眠,倒時差還在作祟,傾沐臉上還有倦色,眼下還泛著淡淡的青。
車停在城郊的房子前,看了看傾沐不解的眼光,步臣近乎諷刺的說,這你新家。
傾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終於咯咯地笑著說:“合著我媽說給我買的城堡就這個?
正當傾沐自己笑的東倒西歪目光所及處有步臣鄙視的表情,她連忙道:“我媽以為我在歐洲待久了,喜歡歐式風格的房子所以就說新家要給我來個城堡,讓我當回老公主。”
步臣一邊按了下車控,一邊朝房子走去,頭也不回地說:“厲阿姨早跟我說過,她就是託我給你找的這套房子。”
步臣附屬公司開闢的新樓盤自然是地王中的帝王,韓傾沐嘴角弧度柔和,笑的像只偷腥的小貓,她在想步臣一定一大手筆的白送給自己,真是出手不凡。
顯然是步臣剎車時候的引擎聲讓屋內恭候大駕的人們早就排好長隊靜候佳音,傾沐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被老媽一把攬進懷裡,說豌豌你終於肯回來了。
韓例遠素來泰然不驚,這時候也終於有些慈父的寵溺表情。他揉了揉傾沐直洩如瀑的長髮,說豌豌的頭髮這麼長啦,我們大小姐終於到家了。嗯,比上次爸爸去考察的時候來的瘦了,回來讓娥媽好好給你補補。”
這個時候,傾國傾城跑了出來,她們碧藍色的眼睛看著堂姐像是看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她們胖胖的手搖著她有點懵,她在想這兩個天使般的姐妹難道是當年那兩個淘氣鬼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