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意思,好像雙方已經斷絕關係,是,我的緣故嗎?”
他內心顫動,李禁雄固然可恨,不分敵仇,向惡人俯首,但有時細想之下,少年一生枯寂,面對昊霖宗和無啟城壓迫,做出這種選擇,也是常情,老乞丐將他丟棄,日後孤苦,又是何等淒涼?
而老乞丐能找到這裡,顯然是知曉一切,應該是術法參天的隱士高人,他似乎是有意磨礪李禁雄,將他送入最汙濁的泥水中,在苦苦掙扎中觀察其內心。
“現在看來,他當時如果迫於壓力,對昊霖宗暫時妥協倒也沒什麼,只是心性也發生了變化,對我生出真正的恨意,這應該是老乞丐對他徹底失望的原因,難堪大用。”謝陳默默思索,他推斷出了真相。
忽然,他緊張起來,“當時我與李禁雄的相遇,是不是老乞丐在背後安排?”這讓人驚悚,世間相遇,多有偶然,可一旦摻雜上那些世外高人的身影,就不能簡單以緣分二字決斷,“昊霖宗對他的逼迫,或許也是其師尊暗中引導,就是想在絕境中看清楚李禁雄心境……”
謝陳吐出一口氣,不再深思,高人自有出塵法,不可妄語,這是李禁雄自己的因果,他無能為力,更何況,兩人的過往,也註定無法回到過去。
“這團黑泥,是什麼東西?”
他一手捂住口鼻,實在是氣味燻人,跑到角落井口旁,伸手召出大量清水,對著黑泥沖洗。這一番清洗,就是半個時辰,院內淌滿一層黑水,沒過腳背,散發出難聞的刺鼻味道。
“多少年沒洗過了!”謝陳暗自心驚,也不住發笑,誰能想到,出塵的高人性情古怪,實乃少見。
終於褪去一身汙垢,手中的物件現出原型,是一塊銀亮色的腰牌,看不出材質,上面光滑無字,只在兩條側邊有簡單幾束雲紋,老乞丐一無交代,二不留字,謝陳看著腰牌,滿頭霧水,想不出其用途。
“先收下再說。”
至於曲濤代轉的第二樣東西,需到李禁雄師門尋找,他現在是不做打算。
“我在北境遍地死敵,連臨江城欠款都不敢取,還敢招搖?”
老乞丐的出現並未引發太大波動,店鋪如常。自從更換招牌後,客流大增,生意自然水漲船高,每日賺取螢金,謝陳每晚最大的快樂就是將所有金銖擺滿後院,與眾人在靈氣霧靄中喝酒。
一個月很快過去,暑氣更盛,行人眼見得少了,只在清晨與傍晚,會多一些。
深夜,店鋪大門緊閉,張大眼、曲濤、大黑鳥站為一排,緊張而期待,今日是月底,山貨鋪營業至今,第一次分發例錢,由不得他們不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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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陳來回走動幾圈,將嗓子咳了又咳,這才開口說道:“老謝山貨鋪,承蒙各位出力,日漸好轉,愈發昌盛,我們要戒驕戒躁,繼續保持!”
三人齊聲附和,烏鴉催促一聲,“趕快發錢!”
謝陳瞪了它一眼,“明年就去扁柳鎮開分店!”
三人振臂高呼,張大眼搓著手,雙眼放光,“掌櫃的,不要磨蹭,我要攢錢娶媳婦呢。”
“對,不說我倒忘了,”謝陳再次喊口號,“你們努力賺錢,爭取後年給二掌櫃娶一房清新靚麗的母烏鴉做新娘,它要開枝散葉,壓力很大!”
大黑鳥咬牙大吼,“滾蛋!”
曲濤已經等不及了,搶過謝陳手中的賬簿,開始唸了出來,“榴月共收大小金銖七萬六千餘,摺合三成足色螢金是兩萬一千銖,留一萬金進貨備料,一萬一千金按紅利分發。”
張大眼難掩興奮,謝陳曾承諾,他和曲濤可以各自分得一成例錢,按眼下業績,就是一千一百金的入賬,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鉅款。
大黑鳥鼻孔內嗤了一聲,“不算多,但終歸是見著錢了,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