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政務”,也就因此得罪當時當地的官場。包括處理不好和上官的關係。
在天津,和僧格林沁不睦;在山東,和文煜不和;在廣東,和瑞麟不搭調,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就是說,以郭嵩燾的性格和見識,在舊“體制”中,確實“難堪繁劇”。
在新“體制”中呢?
郭嵩燾這種人,難道還嫌太多不成?
何況,在關卓凡的設想中,“顧問委員會”實行“垂直管理”,並不需要和北京的其他衙門發生過多的聯絡,“顧問委員會”聯絡的物件,主要是各地的“新政”。
“顧問委員會”需要的權力,由關卓凡出面,拿過來交到“主任委員”手裡。
所以,應該可以揚郭嵩燾所長,避郭嵩燾所短。
郭嵩燾的“出身”,對“顧問委員會”早期的工作,也有特別的幫助。
一般認為,郭嵩燾出身曾國藩幕中。但是,郭嵩燾絕非曾的普通幕僚,他在湘系中,有超然而獨特的地位。
郭嵩燾的年紀,雖然小曾國藩七歲,但兩個人卻算是“同學”,他們都曾在嶽麓書院讀書,時間上是有交集的。
最重要的是,曾國藩的“出山”,是郭嵩燾一力促成。
洪楊亂起,文宗敕令丁憂在籍的曾國藩興辦團練,曾國藩猶豫不決。郭嵩燾幾度登門,反覆勸說,曾國藩終為所動,出面創辦湘軍。
曾滌生最終變成曾文正,始作俑者,是郭筠仙。
郭嵩燾於左宗棠,也大致起到了類似的作用。
郭嵩燾,實在是時代風向最敏銳的感知者。
“顧問委員會”的第一樁差使,是籌辦“奉恩基金”。關卓凡打的算盤,除了“贖買”宗室對“新政”的支援外,他還要透過“奉恩基金”,實現一樁同樣重大的圖謀:控制所有“新政”的企業的財務。
因為“奉恩基金”的來源,是從各地新式工礦的盈利中抽成;而要抽成,首先就要弄清楚你有多少盈利,就是說,要盤你的帳。
如此,就掌握了新式工礦的財務。
關卓凡決定,新辦企業,一律採用西法財務制度,就是“損益表”、“資產負債表”那一套。
原時空的洋務,辦的不倫不類,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財務制度老舊混亂,缺乏符合近現代企業制度的“數目字管理”,多少資源的浪費,多少人在其中上下其手,都根源於此。
建立了統一的近現代財務制度,企業自己才清楚到底賺了多少,虧了多少;而關貝子呢,也才好查你們的賬。
還有,現在的中國,西法財務人才是奇缺的,哪兒有呢?
上海的洋行裡有。
上海的廣方言館的西洋會計科裡有。
廣方言館下面的“會計速成學校”裡有。
嘿嘿,現在曉得俺多麼高瞻遠矚了吧。以後中國的新式企業裡,管財務算賬的,都是從俺那疙瘩出來的人。
原時空那些名字響噹噹的企業,現在大多還沒有開辦。話說在前面,而不是中途插進去,事情就好辦的多。新的財務制度的推行,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阻力。
但如果有人不理解甚至反對,郭嵩燾的“出身”就會起到一定的作用,因為辦這些企業的,除了“軒系”,不是湘,就是淮。
用郭嵩燾有大把的道理和好處,但也是有隱患的,最大的隱患,是他的和左宗棠的恩怨。
這兩個人,都是意氣用事的人,同時,也都不是仰承上官鼻息的人,不是關卓凡說一句“你們別鬧了”,就會乖乖坐下來合作無間的。
這個心結,不能系得太久,不然遲早誤事的。
既然意氣用事,就是性情中人,由此突破,未嘗不能演一出“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