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奶奶,你可要給老奴做主啊。”
喜婆子一進門就跪下了,謝莞泠瞅見她額頭上有個烏青的鼓包,眉頭不由的皺起,“你頭上怎麼回事,被誰打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喜婆子哭的就更厲害了,“四奶奶,前天兒小月姑娘著人吩咐下來,說是您的話,叫大廚房以後按照正常的份例給大老爺的梅姨娘送飯,奴才們可是照著您的吩咐做的,可誰知那梅姨娘不忿,竟然帶著幾個人把大廚房給掀了,還……”
喜婆子哽咽起來,指了指頭上的包,道:“還將老奴打了一頓,說,說在輩分上您是她的侄兒媳婦,豈敢管著她的吃食。”
謝莞泠聽得這話,臉色越發不好看起來,她轉頭看了眼杜鵑,今兒杜鵑去大廚房看賬,一大早都在大廚房。
杜鵑點了點頭,作證喜婆子說的話並非胡謅。
謝莞泠喝完手裡的銀耳羹,緩了口氣道:“好,我知道了。鍾若,去拿兩吊錢給喜婆子看大夫。杜鵑,去把府醫叫來,我們去趟南苑看看這位梅姨娘。”
“是,四奶奶。”
杜鵑將地上的喜婆子扶起來,一起走了。
絳絳不解,“梅姨娘弄出這些個么蛾子來,夫人罰一頓便是,怎的還要帶上府醫去瞧?她那樣的身份也配?”
謝莞泠好脾氣道:“如今她入了府,身份上就是大老爺的姨娘了,還提那些老黃曆做什麼。”
大房住在侯府的南邊,這片院子也被稱為南苑。梅姨娘住在大老爺院子旁邊的梅霜閣中,這閣樓原先不叫這名兒,是大老爺為顯對梅姨娘的寵愛,後來才改的。
謝莞泠一行到了梅霜閣,院裡只有兩個粗使婆子,門口站著兩個丫鬟,梅姨娘抱著琵琶在廊下唱曲兒,詞意豔靡,聽的謝莞泠身後一眾丫鬟婆子面紅耳赤。
“梅姨娘身邊的下人好不懂規矩,見著四奶奶來了也不通報你們姨娘。”杜鵑上前,伸手在其中一個丫鬟身上擰了一把。“沒眼力見的東西,你長這張嘴是用來做什麼的?光吃飯不成?”
梅姨娘見杜鵑敢打罵她的丫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自從跟金氏幹了一架後,梅姨娘心裡覺得這些高門大戶的夫人們也就這樣。
今天一看謝莞泠又是這般的年輕,梅姨娘就更不把她當回事兒了。只要自己潑辣些,這小姑娘哪能招架的住。
“喲,這就是四奶奶呀。不知是什麼風把您吹到奴家這來了。”
梅姨娘收了琵琶,她穿了件香妃色的抹胸長裙,外頭罩了件同色烏雲紗長卦。髮髻梳的是靈蛇髻,一根珍珠步搖插在頂端,金燦燦的流蘇垂下,末端的一顆粉色珍珠正好落在頸窩處。
端的是風流嫵媚,我見猶憐。
“我聽說梅姨娘身子不好,需得每日吃上一碗燕窩進補。今日大廚房的人不給,梅姨娘就帶人把大廚房給砸了,還把做菜的廚娘給打了。”
謝莞泠也沒計較她的無禮,讓人從房中拿了凳子放在梅姨娘對面,她從容坐下,微笑看著梅姨娘。
“原來四奶奶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梅姨娘身若無骨,她靠在美人榻上,露出白嫩的手臂,“奴家身子骨不好,又要夜夜伺候老爺,致使氣血虧虛,就得吃些燕窩才好。”
“二奶奶也是答應了的,四奶奶若有什麼意見儘管去找二奶奶就是。”
謝莞泠抿唇笑道:“可我見梅姨娘吃了這麼久的燕窩,身子依舊不見得好。今日特意帶了府醫來給姨娘瞧瞧的。”
梅姨娘立刻拒絕,“謝四奶奶一片好意,用不著。”
謝莞泠沒有理會,給了絳絳一個眼神。絳絳招手,叫來兩個粗壯僕婦,一左一右的站在梅姨娘兩邊,大有“不聽話就強制”的架勢。
梅姨娘兩眼一瞪,拍桌起身立刻就要罵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