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前些日子太妃賜下的絲羽烏骨雞離奇而亡,那可是陛下生辰時的吉品,怎麼到了侯府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呢?”
“今朝祭拜先人,又出現這種情況,難道一切都是巧合?”
老者是這群人當中輩分最長的,老侯爺在世都得喚聲“族兄”,小輩們更是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二叔公”,因此說起話來也沒什麼人敢辯駁。
謝莞泠眸光一閃,當她聽見裴二叔公提起絲羽魚骨雞的時候,表情就變了,暫且按下心中的怒意,讓小月攙著她站起來。
裴雲川朝她伸手,謝莞泠卻沒有把手遞過去,目光看向裴二叔公,問了一句:“二叔公一年也不見得來幾次侯府,怎知烏骨雞的事?”
裴二叔公突然哽住,裴母的眼神如刀子一般飛過來,裴二叔公眼神閃躲,神情也不大自然。“這種事麼,我當然是今天到裴家的時候聽下人說的。”
裴家男人們倒是不太清楚絲羽烏骨雞的事情,但家裡的夫人奶奶們卻是心知肚明。絲羽烏骨雞死亡的事情十分不吉利,裴母已經下令不準任何人再提,裴二叔公是從那裡聽來的這些?
王氏的表情變的有些微妙,只是除了謝莞泠以外,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神情起了一絲變化。
也不怪謝莞泠會懷疑上王氏,王氏在她管家時明裡暗裡的使絆子就算了,連上回錦瑟送她的那個荷包也很難說跟王氏沒有關係。
那天早上裴雲川發現了荷包有問題之後,她就讓小月留心了,小月也機靈,找了個院裡新來的小丫鬟臘梅到園子裡跟伺弄花草的婆子聊天。
婆子對個十歲的丫頭片子不設防,就把那天王氏帶著錦瑟在園子裡待了一下午的事情說了,末了又加一句,“大姑娘好多次說想回大奶奶院子裡睡,可大夫人偏不讓。”
謝莞泠也不是個傻的,從哪以後便對大房一家有了防備之心,就連小錦瑟也提防著,小孩子不懂事,就怕被大人給利用了。
謝莞泠手中的帕子被攥的緊緊的,一雙美目裡盈滿了淚,叫人看著不忍。她面對著裴母和定遠侯夫婦三人開了口,語氣中還帶著哭腔。
“祖母,爹,娘。媳婦未出閣時為流言所累,名聲是不大好聽了。可嫁進來這兩個月,媳婦可曾有半點做的不是的地方?”
曲氏見不得兒媳委屈,第一個開口幫腔,“你這孩子為人處事樣樣都好,我和你爹都滿意的很。”
謝莞泠用帕子輕輕的擦著眼淚,挺直腰桿,道:“有娘這句話,媳婦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心裡也不覺得難受了。只是今天當著闔家族親的面兒,若不澄清此事,往後兒媳在裴家就沒法立足了。”
“澄清?”裴二叔公不可思議的看著謝莞泠,“事情擺在眼前了,你不祥是事實,還想狡辯?”
謝莞泠見他如此咄咄逼人,心裡對他僅存的幾分恭敬也沒了,表面上看著和順,說話卻是一點也不客氣,“二叔公,眼見就一定為實嗎?”
裴二叔公正想反駁,裴母這時開了口,“二哥今兒還是第一次見四哥媳婦,何苦這樣說話,這孩子覺得冤枉,你縱使有千萬個理由,也先等著孩子把話說完吧。”
到底裴母才是這侯府的老祖宗,裴二叔公雖然佔了輩分的便宜,但在這裡還是裴母說的話管用。
謝莞泠衝裴母行禮,“孫媳斗膽,要一架梯子。”
“好。”裴母沒有半分猶豫便答應了。
等下人將梯子拿來,謝莞泠回身看著裴雲川,道:“玄度,你替我爬上去看看,那‘血’到底是什麼。”
裴雲川點點頭,麻利的爬上梯子,手指在那灘紅色液體上一抹,臉色頓時一變。
“這不是血,是蠟。”
裴雲川把手上的蠟油給在場的每個人看了,裴二叔公眼睛滴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