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盤坐在樹下,衣衫上還印著腳印。
輕微搖頭嘆氣,關上殿門折回。
這會可沒有功夫管這混小子。
瀾寧行至內殿,屋中二人相鄰而坐,卻沒一人開口。
聽見動靜後,便一同望向自己,明顯是在等待。
拉開容浠身旁的條臺,將椅子推至容浠另一側挨著。
瀾寧坐下,握緊容浠的手安撫。
柳昊淵這才開口詢問,“孩子,說吧,這沒有外人。”
容浠看看姑姑,轉頭又看了看這位陌生的爺爺。
雖然陌生,但明顯比自己爺爺要和善。
至少看起來是這樣,倒也不太緊張。
方才緩緩道來:“我……我殺人了!”
容浠說完侷促的看了看二人,二人確實反應平平,只姑姑昂首示意繼續。
“但那……那東西,不一定是人!”
“還有一個,我認識的……”
“他控制不住自己,我也給殺了。”
縱然早已將心緒中的驚慌消化,但那日的詭異還是讓容浠不知從何開口。
也只能依著瀾寧的寬慰,從頭說起。
自諸國混戰開始,死人好似已經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
所以自出生起,容浠的世界就是戰亂紛飛的。
幼時每晚哄睡的聲音,便是那些慘痛又淒涼的故事。
但那些存在於大人口中的文字,不足以讓容浠真切的感受到戰爭的殘酷。
不知道何為人性,更不知何為懼怕。
只是知道,那是讓父母在自己誕生後不足三月就離開的始末原由。
父親心軟,不忍屍橫遍野,方才常年征戰無歸期。
若是自己,未必會畏手畏腳。
所以那日,偷聽到爺爺同叔伯說,叫自己和容晨比一場,勝者送去父母身邊歷練一番時,心動了。
想去!
我與容晨,我必然,是更厲害的那一個!
彼時的容浠還不知道,從這些話開始,便是踏入命運的第一步。
一日後,容瑞知將兄妹二人,一同喊至於大殿之外。
周遭寂寥,闃其無人,方圓五里以內,只餘均是一身黑衣的祖孫三人。
容瑞知將一微微泛著絳紫,柔著朱藍光芒的長劍。
置於掌中,拿於二人眼前。
劍脊細長,劍面平窄,無護手之用的劍格。
劍柄為玄青色,渾圓,亦是比尋常配劍修長,算上劍身通體長五尺。
此時劍刃未開,劍尖未磨製,卻依舊可見淡淡劍氣。
“此劍,乃是取自漨水出焉之地的單狐之山。”
“其山中的芘石為主,摻入文石屑粉,磨合煉製而成。”
“其所耗光陰數載,所損工匠心血不盡……”
柳昊淵還在訴說手中長劍的來歷,兄妹二人眼眸越來越亮,足以見得二人何其心動。
“如今只剩劍刃未開,只差這最後一步。”
容瑞知停頓一瞬,隨即視線在二人之間掃視。
“今日,你二人比一場,贏者,可得此劍。”
容浠聞言隨即退開一步,往左側身,舉起手中三尺木劍,直指容晨。
揚眉嘴角扯出淺笑道:“來啊!容晨!”
“今日這劍定是歸我了!”
容晨的性子隨了父親,去了也無用。
還得是我,我定是要贏。
屆時早日回來,便再不用分開!
眼前的少年聞言,不緊不慢的轉身,扯了扯衣衫。
將木劍握在手中,轉著手腕活動開來。
左手無名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