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的私鹽,大約是漕幫和鹽商之間黑吃黑的暗鬥。那般水匪常在那邊出入,手段狠厲殺人不眨眼的,把一船的人悉數殺了之後,將船也鑿沉到江底,毀屍滅跡。那金員外花了銀子費了十來天的功夫把船打撈上來,船裡頭還捆著六個已經被淹死的護衛,其餘的人都是下落不明!”
今天是九月十三,船是上個月月底翻的,已經十幾天了,現在船都打撈上來了,路大勇卻一點訊息都沒有……前段時間運河兩岸連降暴雨,河水喘急,若真是落到河裡去了,路大勇就算是身手敏捷,只怕也沒有多少生還的可能。
幼清絕望的閉上眼睛,她每天盼著路大勇回來,卻沒有想到,他卻已經……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幼清抓著封子寒的衣袖:“當地官府呢,有沒有去查,到底是什麼人殺的,有沒有核實到底死了多少人,屍體都沒有,他們難道不找嗎。”
“你先別急。”封子寒見幼清臉色不好,順手給她號著脈,又從採芩手裡搶了藥過來塞進幼清嘴裡,逼著她喝了兩口清水,“官府知道不知道還不清楚,但是這些人能在運河走動,背後又有漕幫撐腰,官府若是能動他們就不會留到今天了,你先別急,這事兒說不定還有轉機守望黎明號!”
幼清搖著頭,轉機,怎麼會有轉機,若是路大勇還活著,不可能不和他聯絡的,她捂著臉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前一世就是因為路大勇,她才能在錦鄉侯府很快的站穩腳跟,那時候她誰也靠不上,能相信的只有路大勇,她不管有什麼事,只要交給他去辦,他從來沒有辦不成的,不管期間吃了多少苦,他也從來不在她面前說一句,這一世也是,他為了她的事四處奔波,還曾受了那麼重的傷,最後甚至……
路大勇對於她來說,不僅僅是朋友,更像是一個依賴,她一直認為不管什麼事他一定有辦法做好,不管她遇到什麼困難,只要路大勇在她心裡就不害怕,可是現在他卻生死不明,若他真的死在外面,她將來拿什麼臉面去面對父親。
還有胡泉,他那麼鬥志昂揚的想跟著她博一個前程,可是現在她不但沒有給他一個好的前程,卻將他的命斷在了外面,她要怎麼和他的老子交代。
幼清又懊悔又自責,她怎麼這麼沒有用,連自己的身邊的人都沒有能力保護,她還有什麼本事去翻案,有什麼本事將父親救回來。
“小姐!”採芩和綠珠也跟著哭著,想到路大勇在的時候對他們的照顧,她們給他新做的鞋子就差收個口就能穿了,還想著等他回來正好把舊鞋換下來,沒想到……綠珠嗚嗚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採芩扶著幼清,給她順著氣,“您別傷心,封神醫說的沒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一天沒有找到路大哥和胡泉的屍首,他們就有可能還活著。”
“對啊,對啊。”封子寒安慰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幼清沉默的閉著眼淚,眼角的水光盈盈流動著,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細白的手指泛著毫無血色的蒼白,她擺著手,道:“我沒事!”她深吸了口氣,道,“採芩,你去找周總管來一趟!”
“好。”採芩應是,忍不住問道,“您打算讓周總管走一趟徐州?”拿著大老爺的名帖去徐州,不管怎麼樣,就算他們真的死了,也要把屍體找回來入土為安!
“不是找官府。”幼清凝眉,搖頭道,“這是江湖上的事兒,恐怕官府也無能為力。還不如去找金員外,看他接下來怎麼辦,他損失那麼慘重,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走他們的路子反而妥當一些。”
採芩猶豫的道:“那金員外肯定也不是善茬,咱們和他們打交道會不會有危險。”
“路大勇是受的連累,和他們並無交集,談不上危險。”幼清聲音嘶啞,只覺得頭暈目眩的已經有些坐不穩,她強撐著道,“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他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