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說白了,仍不過是一命換一命的法子。”
我不由插嘴:“東方儲是早知這方法,還是最近才得知?”
他道:“自然是早就知曉的。只是寒冰訣太過霸道,胎兒等閒不能成活。他從十年前就開始嘗試,擄回的孕婦不下百人,到現在也只活了一個。只是那孩子還不過六歲,等到骨髓能用時,怕是他早就駕鶴西歸了。”
我奇道:“他不是知道怎樣讓孕婦順利生產?怎麼會只活了一個?”邊說邊拿出夏涵星的絕筆信遞給他。
東方歷接過信細細看過一遍,沉吟半晌,低聲道:“我曾聽說,有的人天生經脈奇特,丹田之中存不住內力,卻可輕易接納傳遞他人內息,進出自如,彷彿橋樑一般。但是這種體質卻比那天生任督二脈暢通的人還難尋,東方儲當年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令堂,才能救了夏涵星,然而日後再叫他在這人海茫茫之中尋找同樣一個這樣體質的人,卻是難上加難了。”
我一驚:“你怎麼知道?!”
他淡淡瞥我一眼:“若非如此,你體內怎會有寒冰訣的內息?——這樣也好倒是省得我再強灌內力給你了。”他又抬眼看我,這次視線在我身上停留的時間稍長,“原本只想借你屍首一用,如今看來,倒要當真跟你拴在同一根繩子上了。可惜。”
我頓時寒毛倒豎,手中黑子啪地一聲掉在棋盤上,多半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他語氣雲淡風輕,彷彿只是說可惜沒米了,中午只能吃炸醬麵了。
語氣雖淡,我卻不敢不當真。
東方歷幫我拾起黑子放回棋盒:“一句話就被嚇成這樣,待去了魔教,不用我動手,你便已經是屍首一具了。”
我搓搓雙臂,勉強冷靜下來:“所以,少主究竟是希望我死,還是不死?”
他道:“我自然是不希望東方儲活得太長的,然而他不用你做藥是死,用你做藥也還是死路一條,因此你是死是活,於我來說實在沒什麼關係。”
我輕出一口氣,問他:“那你換我來,就是給東方儲下毒用的?”他直接帶走楚修竹多好?又能雙宿雙飛,又能倚仗她的主角光環喚醒東方儲那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總是詩的少男情懷,再聯想到她媽的音容笑貌,這口藥又怎麼吃得下去?
到時東方儲壽終正寢,含笑而逝,東方歷即位,楚修竹金屋藏嬌,他們就是多麼吉祥幸~~福的一家!
把我拖進來幹嘛?
東方歷看我一眼,彷彿能讀我心一般,淡淡解釋道:“倘若現下是修竹隨我回去,我不能坐視東方儲殺了她,亦不能看到東方儲寵她。——若是那樣,東方儲的死忠們便會屬意扶她上位,將我棄若敝履,我又豈會坐視?到時雙方鬥得兩敗俱傷,縱是我贏了也不會贏得漂亮。就算她沒有與我爭奪之心,之前站了隊的人卻還是不能留的,她日日見我雙手染血,又怎會再愛我?早知如此結局,倒不如一開始便將她規避出去,她只能看到我願意讓她看到的那一面便好。”
我笑道:“少主當真是個痴情種子。”頓了頓,又期期艾艾道,“少主也姓東方,不知和東方教主……和我師姐……”
他搖頭:“我是東方儲的徒弟,和他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我點點頭,還未追問,他先開口問我:“你可聽過十犬一獒的說法?”
我想了想:“似乎是將十隻猛犬關在一間屋中,什麼吃食也不給,待最後鬥到只剩一條狗時,活著的這條狗便叫做獒犬?”
東方歷點頭:“魔教教主的弟子亦是這樣一代代訓練出來的,只是我們足有三十人。——五歲習武,十歲時關入暗室,直到只剩下十人時才將我們放出。彼時我們才會有自己的名字。往後幾年便在教中各憑本事拉攏陷害,勝了便能壯大,敗了便是死路一條。——直到上個月,教中還剩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