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的事!
我那懷春少女的小心肝當即剋制不住地狂跳一氣,然而幾乎是立刻又發現了自己的不合時宜,只得砸著嘴沮喪搖頭:“我身懷劇毒,相公你與我同床共枕的話,不怕我毒死你麼?”
他不置可否,攫住鐵鏈拉起我走到房門口,伸手隔空一推,我便被他掌風送到了床邊:“躺下。”
我扭頭眼巴巴看著他:“我身上帶毒,就算沾在床單上要不了命,你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要不然,我還是睡地上吧?”
他將之前綁我的那件深衣扔給我:“裹著。”
我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怔怔看他轉身走到桌前坐下,鋪開紙筆奮筆疾書,心下不由又是一陣怔忪。一忽兒有衝動拎著衣服披上他肩頭,再順勢繞著他脖子索要一個吻,一忽兒又懊惱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與他重逢,本姑娘相貌欠奉,身懷劇毒,連趁他不查偷個香都是奢望。
思及此又是嘆息連連。藥何渙始終是魔教的人,即使他曾用唇語告訴我可以在四年之內散盡毒功,之後卻從未和我說過具體的方法。我苦於裝瘋賣傻不能向他直白挑明,再加上朔望散的威脅一直比毒功要大,因此我一直不清楚散功的具體方法,只知道必定還要另吃一番苦頭。
至於藥先生?他連藥人如何做都不清楚,又怎麼會知道藥人散功的方法?
一切都取決於藥何渙願不願意幫我,我能不能活著回到魔教。
如若兩者皆否,只願我待在程錚身邊的時間能夠儘量長些。
我深深望著他背影,半晌才將他衣裳鋪在床上,嘩啦嘩啦躺下,再將半扇衣服蓋在身上,依舊側頭瞧著他。
程錚並不回頭:“看什麼?”
我一驚:“什麼?”
他平平道:“你在看我,我感覺得到。”
我訕訕移開目光,半晌又理直氣壯移回來:“都要同床共枕了,我先看看不行?”
他放下筆,將手上寫的東西仔細疊好,放入抽屜落鎖,轉身向我道:“自然可以。”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亦抬眼回望他,然而一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我心裡的小兔子就蹦蹬蹦蹬跳個不停,只得先一步惶然垂眼望地。
程錚輕嗤一聲,一手拉住我腕上鎖鏈,一手搭住床沿輕飄飄翻到床尾盤腿坐好,雙眼微闔,表情安然,似是就要這樣睡過去一般。
我恍然:他當年帶我去青陽山時不也是這樣與我“同床”的麼!如今時隔這麼久,竟然又被雷聲大雨點小的預告片忽悠了一通!
我氣憤不已,心中大罵奸商虛假廣告,罵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是一直這樣睡覺,還是與別人有拼床的需求時才這樣委屈自己?”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同別人同過床共過枕?
他閉著眼答我:“坐臥皆可。”又一拉我手上鐵鏈,冷冷提醒道,“別想逃跑,此谷一入夜便遍山野狼,你身上氣味陌生,根本不可能走出木屋十丈之外。”
我乾笑一聲:“多謝提醒。”
想了想又連珠炮似的問他:“這谷中這麼多野狼,是本來就有的,還是你將它們引過來的?這谷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沒聽說過逐風山莊附近有這樣的地方?”我在魔教當然沒聽說過,但我在藥王谷時也從沒聽向大哥說過,這可就有些奇怪了。
程錚緩緩道:“此谷原本就有狼群出沒,我在此建屋飼狼之後,附近的野狼便都依附了過來,輪流在此過夜。——此處並非在逐風山莊附近,你偷襲我和向靖聲已是三日前的事了。”
我一驚:“三天?!我們走了多遠?這是在哪?”
程錚微微蹙眉:“告訴了你,難道叫你通知你那些同夥麼?”
我不覺無趣,喃喃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