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再說。”老人說話中,嗓中傳出幾聲低沉的嘿嘿冷笑聲,讓宋君鴻不由得從背脊向上直竄起一股寒意。
“老人家怎可如此歹毒心腸!人命關天的事,也是可以隨意說笑的嗎?你才從險境中脫身,怎麼就又期望著他人也身陷其中?”宋君鴻心頭也有些生氣,來到這個時代,民風純樸,所遇也多是心地良善之人,不想今天遇到這一老者,白花花的鬍鬚都已一大把,慈眉笑臉,說出的話語卻是如此險惡。
當然他這般直言相斥,也並非是沒有顧及,但還是打賭老者不會行兇,否則剛才也不必花錢買馬,直接動手搶了便是。
可旁邊的戚元敬卻已經是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此前老者擲泥擊索時的準度和力道拿捏他都是親眼所見,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自是知道這老者定是一武林高手,生怕這位掌櫃的侄少爺激怒了老者引來橫禍。一面已經暗暗握住了腰間的刀柄,一面卻上前笑著打圓場:“老前輩何必與一小娃娃計較。”
鄭理南也嗅出了其中的危險味道,儘管還不明白生了什麼事,但保人平安是第一位的,所以也陪笑道:“我家這位公子是個讀書人,平常學問雖是做的好,人卻不免讀迂了點兒,不知深淺變通,還請老叔兒見諒則個!”
老者依然抬起頭來壯著膽子和自己對視的宋君鴻,又看了看前來求情的諸人,說道:“小娃兒便是有幾分膽色!罷了,萬般皆是命,只看個人修得的是禍是福吧。”說罷,抽手籠袖,自顧走到一輛乾淨的貨車旁,躍坐上去休養起來誰也不再理會。
宋君鴻抬筆在木牌上繼續寫好警語,讓夥計重新樹到路口,不放心,又喚過人來把林子口的兩顆樹削去一部分樹皮,刷刷刷的也寫上了幾個斗大的示警文字,這才回到貨隊,故意哼著小曲斜覷了老者一眼。
鄭理南搖了搖頭想要苦笑,好在有驚無險,出一聲招呼,貨隊重新開始出。在他的帶領下,貨隊先是斜斜的順著枯葉灘邊直走了二十幾步,又折回來,再次反向前行不足半丈又斜拐,這樣曲曲折折的走了一會兒,居然在這驚險的枯葉灘中如履平地,一眾人等無不叫奇。宋君鴻返手從貨車上抽出一長杆,在自己行走的路徑旁一插,卻又深深沒入近丈,不禁暗暗咋舌。
夥計們一邊抹著額頭滴下的冷汗,一邊誇讚著鄭理南走南闖北的好本事。鄭理南的臉上也現出一絲驕色:“現在咱們走的這個路線,是以前都探好的,非老路人不能知。如果不想涉險,就要遠遠的繞行,需要多花許多時間呢。”
………【第十六節 山路遇險】………
說話間,一行人很快的穿過了枯葉灘,再前行幾步,眼前已經是一座青青莽莽的大山。
鄭理南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回頭高喊了一聲:“在此稍稍休息片刻,大夥蓄養足力氣然後翻山。”眾夥計齊聲應了一聲,開始紮好馱馬,拿出乾糧飲水,笑著哄散了開來。
山前有一條小溪,潺潺流水繞石蜿蜒而走,這回不待鄭理南招呼,一眾夥計跑到溪旁,把剛才過灘時踩上爛泥的腳都清洗掉,拿抹布擦拭乾淨,然後放下此前挽高的褲腳,套上吊懸在脖頸處的麻鞋。
鄭理南上前一腳踢跑了幾個故意在河水上游洗腳的壞小子,看著他們讓在水裡洗臉的其他夥計們摁倒在地上捶打,哈哈的笑著跟宋君鴻說:“看見沒?當年我和你姑父也是這麼過來的。”
宋君鴻在溪邊上的一塊卵石上坐下,感慨道:“難怪老人們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走南闖北的學問也大著哩,這次跟著南叔出來,我長了不少見識。”
能夠聽到一個舉人這樣誇他,鄭理南感到很受用。臉上明明已經樂開了花,可手上還是趕緊的連連擺動謙辭道,“哪裡,哪裡,這都是粗淺的一些東西,吹風淋雨攢出來的一些謀生經驗。不像公子你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