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那樣將來可以拿出來安邦定國。”說到這裡,他感嘆了一聲:“像我們這樣的,都是沒本事了才做這喝風趕露的營生,憑著兩條粗腿賺些辛苦小錢。我也有個娃娃,託人花錢的送到了縣學裡,想讓他跟著學點東西,卻現在連個對子都作不好,成天價光鼓搗些造車鑄鐵的小玩意兒,痴迷上了,打罵都不聽!”
“其實行行都能出狀元!”宋君鴻寬慰他道:“多讀書有好處,但也不一定非要讀書不可,有時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失大格,不妨由著他的想法去培養。興趣有時便是最好的老師,說不定也能鼓搗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與國家民族有益呢。”
鄭理南摸出兩個果子來,在水裡洗了洗,把其中一個遞給宋君鴻,然後把另一個遞到嘴邊,咬了一口後說道:“屁興趣,就是貪玩罷了,他要是有你一半的學問我也知足了。”說這話的時侯,他把嘴裡的果子嚼得喀嚓喀嚓直響,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宋君鴻也只有默然,文化與科研是一個民族興盛的兩個重要元素,二者都是不可或缺的。但這個時代的人,仍把讀書考功名作為天大的正經事,即使窮經皓也在所不惜!而科研或手工技藝終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志向,也難怪鄭理南會對自己兒子的選擇失望。
二人聊了一會兒,那老者也走了過來,鄭理南趕緊在石頭上往邊裡又挪了挪,給他留出塊地方來。老者道了場謝也就坐下了,低聲的向鄭理南詢問:“此去保榮鎮可還有近路?”
“沒有了!這已經是最近的一條路了。”鄭理南很確定的回答道,看老者眼裡還有幾分期望之色,便指著山前三條分岔的路向他解釋道:“左邊那條,向東可去風原縣、廣順縣;右邊那條,向西可去長河縣、武康縣。但要去上往縣的保榮鎮,卻都不如走中間這條山路快,雖要翻山,累是累了點,但卻可比左右兩條路繞行還要早到一兩天。”
老者默默的點了點頭,走身負手走開了,他當初也是打探得這種中間的穿插捷徑急急趕行,卻不想路況不熟險些葬身泥灘。如今馬匹也沒了,路又不熟,只能先和這支貨隊共進退了。他灑身而來,又驟然而去,雖然鄭理南對他百般親近客氣,但他仍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宋君鴻嘟囔了一句:“真是個怪人!”,而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和背上長長的包裹,不遠處的戚元敬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敬畏之色。
約摸著休息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鄭理南站起身來,撣撣身上的草葉塵末,一聲令下,馱隊又再次開動,順著迤邐的山路,一行人急急的趕起了路來,按鄭理南的設想,一定要在太陽下山前翻過這高聳的山嶺,趕前山後鎮子裡投店打尖。
但南方山脈多有孤高,山路盤旋而上,並不是很好走。走到陡峭狹窄處,連鄭理南、戚元敬和宋君鴻都要下馬幫著和夥計們一起推車拉牲口,只有那老者依舊端坐貨車之上,雙目微盍,長鬚臨風,倒仿似是在坐轎遊山一樣的愜意。宋君鴻看得心頭有怒氣,但在鄭理南連連的比眼色、戚元敬悄悄的扯衣角下,只好強壓下不滿,乾脆別過頭去不去看那老者,只是和眾人一起把車向山上一步步吃力的推去。
雖然路不好走,但好大這幫夥計們都是吃苦耐勞的莊稼漢出身,在幾聲悠揚有力的號子鼓舞下,馱隊的眾人推拉著貨車終於翻過了前面的一段陡路,來到半山腰一處開闊平坦的道路處。一行人剛剛停下腳步喘者粗氣擦拭下額角的汗水,老者卻突然睜開一直微盍的雙眼,高聲道:“前方有人來了,約有十餘騎,是快馬!”
眾夥計往前張望,卻並不見人影,不免有人抱怨老者故弄玄虛,獨有戚元敬翻身上馬,拔刀出鞘,緊緊的盯著山路前方。
宋君鴻看他慎重的樣子,不免也順著他的視線,向前疑惑的張望、等待著。
果不其然,僅過得幾個眨眼的時間,山路前頭便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