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進門之後,面色詭異地瞟了一眼阿梨,很是乖覺地對著朱振宇,附耳稟報道。顯而易見,這其間的微妙關係,他的心中,一清二楚。
“江南鏢行?!莫非,是王仁這個臭小子不成?他不好好兒地回家養傷,南轅北轍地,跑到這裡做什麼?顯然是對我家阿梨姑娘,不懷好意。”
朱振宇這麼暗中思忖著,也是低聲答覆他道:“你去告訴他,獨孤姑娘說,此刻不便與他相見,請他晚些再來。”心中暗自冷笑道:“哼,稍後我便鼓動她冒雨趕路,讓你小子,大失所望!”
“是,朱公子。”
那店小二帶著一臉,“早就知道會是如此這般”的神情,喏喏應道。
“朱公子,請問何事發怒?”
阿梨見他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不明所以道。
“哦,沒、沒什麼。”
不知為何,朱振宇瞧著她的那一雙,清水一般的眼眸,一肚子的陰謀詭計,居然消失得一乾二淨,苦笑說道:“是王仁王少俠,正在門外求見。”
“什麼,王少俠?!他的腳傷未愈,在數日之內,都不宜移動,怎能如此奔波趕路呢?!”
阿梨大驚說道。於心急之下,便主動開門相迎道:“王少俠,快請入內就座,不可久立!”
“得,徹底完兒戲了!——看她的樣子,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了。而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成人之美,外加送上新婚之儀嘍!”
朱振宇的一顆心,頓時哇兒涼、哇兒涼道。
“獨孤姑娘安好,朱公子安好。”
誰知站在門外的,卻是王仁的堂兄王蟬,以及兩名手捧著禮盒的書童。那王蟬進入房內,施禮說道:“昨天,我父親到國公府內拜謝兩位的恩德,卻聽說兩位已經離開洛陽,是以特命在下,趕來奉上程儀,以示謝意。”
原來雀屏大會那一天,那王家原本是一心想要爭屏而去的,不料,卻選中了阿梨的人品,故而那王老學究備下了重禮,在會後的第三天,就登門求娶阿梨,順便拜謝朱振宇。誰知去得晚了,阿梨和無名俱已不在府中,李益難以擅自應允,就連朱振宇也已離開,只得回去,告訴了王仁。那王仁心意難平,卻又苦於自己行動不便,遂懇求堂兄王蟬,代他沿途追上阿梨,和她約定,日後的相見之期。
“王公子客氣了,請坐——不知王少俠的傷勢如何了?”
阿梨關切地說道。
“是啊,王大公子,請坐下說話吧——小二,奉茶~~!”
朱振宇也是酸溜溜地,穩坐不動道。
“不必了,朱公子,在下寥寥數語,說完就走。”
那王蟬察言觀色,心下了然地推辭說道。言畢,又單獨對著阿梨,鄭重其事地,施禮說道:“多謝獨孤姑娘的掛念,舍弟的腳傷啊,幸得姑娘的良藥,目前已無大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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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蟬說著,又瞟了一眼那朱振宇越來越綠,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只得含含糊糊地傳達情意道:“舍弟對於姑娘的賜藥之恩,心中感激不盡、日夜難忘,是以,便讓在下代他趕來,相送一程,並祝姑娘一路順風,早日歸還,咱們有話,日後再敘。”
“王公子和王少俠客氣了,獨孤舉手之勞而已,何須掛懷。”
阿梨自是不知其意地還禮說道。
“獨孤姑娘的品格,當真是冰壺秋月、高風亮節呀!難怪舍弟會一心感念著姑娘,期盼能夠早日再會呢!”
王蟬微微一笑,語帶雙關道。說著,便從一名書童的手中,拿下了最上面的一隻長條禮盒兒,雙手捧放在她身邊的几案上,深施一禮,十分誠摯道:“獨孤姑娘,此乃我們王家誠心送與姑娘的答謝之儀,了了之物,不成敬意,還請看在家父的薄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