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來自遙遠的模糊影像剌激著她,一個年輕帶笑的男子……
“你……你很像……”她一時想不起來。
“霓丫頭,你長大了,不再是玩泥巴的小野人。”空悟大師難掩悵然地合掌念聲,“阿彌陀佛。”
“文二叔,你是文二叔!”她激動地衝上前,眼中泛起薄霧。
“時間過得真快,霓丫頭都長成個美人,與你姑姑有八分神似。”十年了,他還是無法忘懷。
褚姁霓忍著悲傷的問道:“文二叔為何出家?我記得你準備考狀元光耀門楣。”
封閉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來,一一在眼前浮現。
“失去你姑姑玉縭,我已萬念俱灰,不再有生趣。”他感慨的一嘆。
本來他想隨後追去,但家中兩老以死相逼他才斷了念,找了處清幽的寺院落髮為僧,為往生的愛人日夜焚香誦經,希望來生再聚首。
“文二叔——”她對不起他,姑姑的仇至今未能得報,有負臨終遺願。
“不要難過了,霓丫頭,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的未來還很長遠。”空悟大師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他找你來當說客?”她用唇形朝單破邪罵了句卑鄙。
單破邪無辜的開口,“霓兒,請你聽完空悟大師的解釋再來定我罪。”無妄之災呀!
把頸子給我抹乾淨些!她用眼神如是傳達。“文二叔,出家人能打誑語嗎?”
“霓丫頭,你變了。”以前的她多活潑開朗,天真得人見人愛,永遠是一副無辜的甜笑。
沒想到……唉!造化弄人。
“天變地變家也變了,我豈能不變。”她憤怒地握起拳頭化身羅剎。
“是呀,和尚我愚昧了,這些年你肯定受不少苦,有淚不敢流。”他能體會她的心情。
一個大男人都因受不了未婚妻的受辱想死,遁世到佛門清修來世緣,何況是親眼目睹親人在眼前死去的七歲小女孩。
接獲鄉里的通知時,褚家九十幾口人已覆上白布停放在廳堂中,他在悲慟中只顧著俯在愛人屍首上痛哭,未刻意去細察有無人逃脫。
若是知曉褚家留有後人,他決計不會出家的代為撫育,為無緣的妻子盡一份心力。
褚家老宅因為一夜間死了太多人,所以沒人敢靠近的傳為鬼屋,只有他每逢初一、十五會帶些冥紙、香燭去祭拜,聊慰冤死的亡靈。
“文二叔是來與小侄女敘舊嗎?”對差點成為姑丈的長輩,褚姁霓的態度柔軟了許多,無苛言。
“紅塵事本不願介入,但一是為了玉縭來替她瞧瞧你,二是受單將軍所託,把誤會解釋開來。”方外之人當修虛無,即是空。
“誤會?”她看了一眼單破邪。
“當年血案發生時,單老將軍正好入皇城面聖,是他手底下的將領違紀胡為,假借老將軍之名下令誅殺褚家人。”
“我不信,怎麼有那麼巧合的事。”她恨了十年,怨了十年,到頭來卻是一場錯誤?
她不甘心哪!
“冷靜點,霓兒,不要傷了自己。”眼尖的單破邪抱住她,撥開她十指掐握出血的掌心。
“傷?我傷了十年,你們曉得那種夜夜由滿是鮮血的惡夢中驚醒的感覺嗎?抱著膝遮耳也擋不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嗚咽聲,血從上面一直滴一直滴……
“洗不掉呀,鮮紅的顏色就烙印在我心上,沒被鬼魅追過是不知恐懼,我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害怕黑暗的來臨,豈是你們輕描淡寫所能一筆勾銷的!”
她恨。
“我瞭解,霓丫頭,我有切身之痛。玉縭是我一生中唯一深愛的女子,她的死同時殺死了我,你必須學著放下。”
褚姁霓艱澀地一揚唇,“談何容易,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