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也頗為靈巧,他見蘇離弦面色不佳,於是恭謙說道:“我見蘇大人氣色不佳,蘇大人若是自備藥材,小的就去給蘇大人煎藥。實在不行,我把當地的名醫請來為蘇大人瞧瞧?”
蘇離弦搖了搖頭:“不必那麼麻煩,這幾天未曾休息,許是乏了。”
“蘇大人這邊請。”小廝引著蘇離弦轉了個彎。
他忽然見看到了院子裡成堆的糧倉,周圍還有重兵把守,看起來都不像是供西當地的守軍。蘇離弦忍不住偏頭問道:“來,我問你,這可就是上次鄭大人來時帶來的糧草?”
小廝恭恭敬敬的回答:“啟稟大人,這些糧食正是鄭大人上次帶來的賑災糧。”
蘇離弦看了看,也不再多問。
等到了客房,小廝為他備上熱水,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讓他換上。
蘇離弦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鞋襪已經穿不得了。換了衣服,喝了些熱水,似乎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他本是想靠在一旁閉眼小憩,沒想到這一閉眼,倒真是睡著了。
夢裡,年輕的母親和看不清面貌的男人向他招手,他似乎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對他說,弦兒,來,朕的天下就是你的。世間壯烈快事,朕願與弦兒共嘗。
他想要朝著母親的方向走過去,可身邊竟有一襲緋衣翩然離去,他想要伸手抓住,他本來可以抓住,可遲疑之際,那抹緋色從指尖劃過,竟似流雲,又似指尖塵沙。可他夢裡,有個聲音縈繞在耳邊,那人在叫他,弦兒。
睜開眼睛,四周已經漆黑,唯有桌上燭臺還發出淡淡的光。
長孫琪在桌邊飲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坐起身子,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這幾日趕路卻也辛苦,只是沒想到這人一將弓弦鬆開,倒是有些受不住了。
長孫琪見蘇離弦醒來,這便為他斟上一盞茶,含笑問道:“蘇大人睡的可好?”
“長孫大人?”蘇離弦踏上鞋子,與長孫琪同坐,無奈輕笑道:“本來是想小睡片刻,沒想到這一閉眼,竟然到了這個時辰,耽擱了正事。”
長孫琪笑道:“這又如何?這幾日來你都不曾好好休息,怕只怕你再撐下去,身體會吃不消。”
“長孫大人。”蘇離弦又有些不悅,他素來不喜旁人說他體弱,拿他當病人看待。
長孫琪無奈淺笑:“蘇大人啊蘇大人,你明知道少琪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歡與人交際,官場寒暄你更是不勝其煩。所以今日少琪也沒有將你強留在酒桌上,你該明白,少琪對蘇大人並無惡意。”
蘇離弦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評心而論,長孫琪待他也頗為照拂,決計沒有輕視他的意思。
“今日我與那鄭敏傑交談,總覺得他不想讓我們二人插手供西治水的事。蘇大人怎麼看?”長孫琪一邊喝茶醒酒一邊問道。
沒想到長孫琪與那人寒暄喝酒之際,也沒有忘了自己這趟差事,說到底,他還算是個明白是非的人。想著,蘇離弦對他的印象便又好了一分:“我回來之時留意了一下,守在糧倉旁計程車兵都是鄭大人帶來的隨從,也不見老太守派人看管。長孫大人不覺得事有蹊蹺麼?”
“這……這我倒是沒有留意。”長孫琪微微皺眉,“鄭大人派人把守,應該也沒什麼不妥吧?”
蘇離弦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只是覺得此事說不出的詭異。
外面忽然傳來了陣陣喧鬧,隱約能聽到有人大喊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蘇離弦連忙站起身來,他與長孫琪二人面面相覷,皆是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出了屋子,火光通亮,照的別館內亮如白晝。
他隱約能認出來裡面有幾個白天守著糧倉計程車兵,湊上前去,只見幾個士兵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