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聲音。
她定定看著,還是沒有聲音,然而她卻聽到了,來自他心底的吶喊。
他在喃喃說:“卿卿,我想死你了,我愛你。”
黑夜不知何時過去了,窗外朝陽冉冉,瑰麗的霞光染紅整片天空,阮卿卿更清楚地看清了黎俊柏嘴唇的啟合,一顆心劇烈震動。
她沒有聽錯感覺錯,他真的在說“卿卿,我想死你了,我愛你”。
他不是斤斤計較小心眼的人,騰飛即使從他手裡奪了現代,也不至於讓他狠得要搞垮騰飛。
阮卿卿蹙眉,思索推敲,腦子裡許多影像跳蕩飄過,後來停頓在霞光路那座老宅上。
他對她態度的轉變,是從那天傍晚開始的。
在那之前,他剛陪她從鄉下回城,當時他說:回去我們就結婚。
說這話時,他滿眼柔情,眼神清亮得陽光也沒有的燦爛。
會不會?阮績民就是那個強…奸犯?不敢揣測的想法忽然浮起,阮卿卿急促地搖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然而,殘酷的想法生了根,在腦海裡一遍遍瘋狂地咆哮,巨大的恐慌像鐵鉗狠狠攫住她的心臟,呼吸為之停止。
周身麻木痛楚,絕望的黑浪襲來,痛不欲生。
夜裡打了電話讓阿芹天明後給她送衣服過來的,阿芹還沒來,褚喬林倒先來了,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
“這裡面是衣服,不知合不合適,你湊合著換上。”他說,有些許尷尬。
身上的裙子不成樣子了,阮卿卿顧不上推讓,道謝後,進衛浴間換衣服。
褚喬林很細心,衣服很合身,洗漱用品也買了,梳洗一番,從衛浴間出來,阮卿卿精神好了不少。
讓褚喬林照顧黎俊柏,無視他的欲語還休,阮卿卿出了病房。
霞光路8號,阮卿卿打電話給徐鳳英,讓她趕過來。
“媽,你把當年的情形跟我說一下。”
當年的情形徐鳳英記得很清楚。
舉辦宴會的袁家是g市的望族,祖上在解放前就是大賈,解放時因為出錢出力擁戴有功,根基沒受到影響,當晚參加宴會的除了她和黎成祥是剛崛起的商界新秀,其他人都是當年g市的風雲人物,因為袁家有一個剛滿兩週歲的孫女,極受袁老太爺寵愛,參加宴會的很多人便夫婦一起去的,且帶著孩子,事後排查兇手的過程不復雜,但是,就是沒找到嫌疑人。
事發後,黎成祥甚至偷偷跟蹤過參加宴會的男人,而她,也找藉口約女人們外出,卻沒發現誰在事後有反常。
“媽,你們當時懷疑過……我爸嗎?”阮卿卿艱難地問了出來。
“他?怎麼可能?”徐鳳英冷哼,搖頭,說:“不可能是他,絕對不可能。”
斬釘截鐵,無比果斷。
“為什麼?因為他抱著孩子?如果有人幫他照看孩子呢?”阮卿卿苦澀地問,她也不相信阮績民是那種窮兇極惡的人,可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黎俊柏不會對付騰飛。
“就算沒帶著孩子方便,他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徐鳳英斷然道,鼻子裡哼了哼,很不屑,很嫌惡,不想說不得不說的樣子,“他那個人比較死心眼,他那時……那時很喜歡我,不可能做對不起我的事。”
“有什麼不可能的,他不是和沈佳雯……”阮卿卿怒道,有些說不下去。
“他和沈佳雯搞到一起我相信他說的,是在跟我結婚五年後,其實也不全是他的責任,媽心裡有人,我們一直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徐鳳英抬頭,仰望著天空,終是沒止住,清亮的水珠從眼角滑落,“卿卿,媽只恨養了別人的女兒二十年,未能疼你愛你看著你長大,其他的,媽不怪他,也不在意,你也別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