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和蛋蛋也不在場——經過慎重的討論才作了決定。父親對母親、弗蘭克、我和愛荷華巴布說:“弗蘭妮不會諒解的。”父親說:“莉莉和蛋蛋還太小,問也沒用,他們不會講理。”
04 弗蘭妮輸了一場架(2)
弗蘭克並不喜歡哀愁,但對它的死刑宣告也顯得有些難過。
“我知道它不好聞,”弗蘭克說,“但這也不是什麼要命的毛病。”
“在旅館就很要命,”父親說,“它的脹氣無藥可救。”
“而且它也老了。”母親說。
“如果你們老了,”我對母親和父親說,“我們也不會急著要你們安息。”
“那我呢?”愛荷華巴布說,“我猜下一個就輪到我了。看來我放個屁也得小心,否則就得進養老院了!”
“你說這話也無濟於事,”父親對巴布教練說,“真正愛那隻狗的只有弗蘭妮,也只有她會傷心。我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別讓她難過。”
父親顯然認為事先知情會帶來十之八九的痛苦。他並不怕徵詢弗蘭妮的意見:他早就明白弗蘭妮會怎麼想,也明白哀愁非走不可。
我不知道要等搬進新罕布什爾旅館多久,弗蘭妮才會注意到放屁老狗不見蹤影,到處嗅著想找出它的味道——到時候,父親一定得攤牌。
“呃,弗蘭妮,”我想象父親會怎麼開口,“你知道哀愁不可能返老還童——也不可能自己控制大小便。”
在漆黑的天幕下走過死白的橄欖球門,我一想到弗蘭妮會有什麼反應,不禁打了個寒戰。“劊子手!”她會罵,然後我們人人面露愧色。“弗蘭妮,弗蘭妮。”父親會說,但弗蘭妮一定會鬧得驚天動地。我對那些將要住進新罕布什爾旅館的生客感到抱歉,弗蘭妮能發出千百種把所有人都弄醒的聲音。
接著我發現橄欖球門哪裡不對勁,球網不見了。難道球季結束了?我想。不,如果橄欖球賽還有一星期才打完,橄欖球賽至少也剩下一星期。我還記得過去在下第一場雪之前,網子都會留在球門上,彷彿得來場大雪,管理員才會想起自己分內的工作。球網會網住來回飄飛的雪花,彷彿緻密到能沾滿灰塵的蜘蛛網。
“球門的網子不見了。”我對弗蘭妮說。
“那怎麼了?”她說,於是我們轉了個彎走進樹林裡。即使在黑暗中,我們也找得到那條捷徑——那條橄欖球隊專用、別人都避開的小路。
萬聖節的惡作劇?我想。偷走球網要幹嗎……接著理所當然地,弗蘭妮和我立刻跟網子撞了個正著。只一眨眼,我們全身都罩在網裡——裡頭還有兩個跟我們一樣被逮住的,一個是得瑞的一年級新生,名叫費爾斯通,臉圓得像輪胎,軟得像某種乳酪;另一個是鎮上來的萬聖節小孩,扮成猩猩,不過身材看來比較像蜘蛛猴。猩猩面具掛在腦後,所以從背後看是一副猴相,面對他驚慌失措的臉,才看出是個嚇壞的小男孩。
這是個常見的叢林陷阱。小猩猩在裡頭瘋了似的掙扎,費爾斯通想躺好,但網子搖個不停,他一下子撞到我:“對不起,”一下又去撞弗蘭妮:“上帝,真抱歉。”我試著想站穩,但下面的網老把我的腳往上扯,上面的網則把我腦袋朝後拉,害我一再跌跤。弗蘭妮為保持重心,四肢都朝下伏著。跟我們一起待在網裡的還有一個大牛皮紙袋,小猩猩的萬聖節收穫灑得到處都是——甜爆米花和黏糊糊的玉米粒在我們身下粉身碎骨,包棒棒糖的玻璃紙則發出沙沙聲。扮猩猩的小孩聲嘶力竭地尖叫,眼看就快轉不過氣了。弗蘭妮摟住他,想讓他安靜下來。“不要緊,這只是個惡作劇,”她說,“會放我們走的。”
“大蜘蛛!”小男孩大叫,在弗蘭妮懷裡又扭又打。 。 想看書來
04 弗蘭妮輸了一場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