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的有緣,洪仲嶙要張家涵沒要到手成了個笑話,好在現在我妹妹跟袁牧之有戲,咱們倆邊要成了親家,過去那點小摩擦小誤會,也該一笑了之啊。”
我在這一瞬間有點失聰,然後我費力地辨認他臉上的表情,我發現他沒有撒謊。
我忽然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了,然後在下一瞬間,我尖聲喊劉慧卿的名字:“劉慧卿。”
“喊什麼啊,”劉慧卿沒好氣地應我,過來抓住我的手,“怎麼回事,突然手變得這麼涼,你剛才一直站這裡啊,風口呢,你不知道嗎?還沒好全乎呢,想第二天發燒還是怎麼著?”
我困難地嚥下一口唾沫,這時洪馨陽款款走向我們,嘟著嘴有些不滿地說:“小原弟弟果然還是喜歡劉護士多點呢,姐姐來這麼久你都不跟我說句話,一喊倒是喊劉護士的名字。”
“洪小姐,瞧您說的,小冰我照顧過他,這孩子脾氣古怪,也就我才能受得了。”劉慧卿笑了,瞪了我一眼說,“還不進車裡坐好。”
洪馨陽笑呵呵地問:“我陪你過去?”
我忽然覺得她如花的笑顏非常刺眼,但我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情緒,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吃了一驚,隨即將另一隻手腕搭到我手上。
她的手心溫暖柔軟,我實在是有本能一般的依戀。
我張開嘴,覺得嘴巴乾澀得不行,不知道要說什麼,過了幾秒鐘,我才聽見自己聲音,沙啞著問:“你在戀愛?”
洪馨陽微微一愣,隨即紅了臉頰,但目光晶亮地看我說:“是啊。”
“是,是誰?”
洪馨陽抿嘴一笑:“等機會成熟,我會告訴你的,放心。”
我沉默了,然後,我啞聲說:“答應我,別有孩子。”
“什麼?”
我艱難地說:“跟哪個男人,都行,但,別要孩子。”
第68章
我的狀態糟糕透了。
我忽然又開始做起了噩夢,在夢中,我重複十年如一日的囚禁生涯,我的母親站在窗戶外面看著我,她朝我微笑,但她並不對我施加援手。
無論我對她說什麼,無論我在夢中如何地喊叫、咒罵、發瘋、自我傷害,她都是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那個微笑就如一個面具一般罩在她臉上,她完全沒有其他的表情。
我看見夢中的我一次次從眼眶裡溢位液體,我聽見我朝她呼喊,我問她,你為什麼要拋棄我。
我的母親,你為什麼要拋棄我?
醒過來後這種情緒並不好受,我感覺心臟發悶,有種嚴重的壓迫感令我喘不過氣來,我試圖走動,閱讀,甚至進廚房幫張家涵做點瑣碎的事,但無濟於事,我仍然懷疑我隨時會倒下去。
精神衰弱到極點,我的負面情緒再也不聽命令,爭先恐後地冒出來,就如一個打地鼠的遊戲,敲死一隻,另一隻又冒出來。
我大口呼吸,解開領口的紐扣,但無濟於事。
我感覺我要發病了。
於是我需要一個安全而封筆的空間處理自己的病症。我躲進我的小房間,關上門,蒙上被子,預先吞了膠囊,然後閉上眼,等待病症發作。
然後我莫名其妙地再度入睡,我夢見一個場景,我看見袁牧之在我前面走,他的臂彎裡挽著一位少女,少女穿著鵝黃色質地柔軟的衣裙,長長的捲髮一直垂到腰際。
我大驚失色,在夢中,我撲向他們,我攥緊袁牧之的胳膊,我喊:“放開她,你不能是我的父親!”
你不能是我的父親。不能是我生物學意義上另一個製造者,不能是跟我有血緣關係,在遺傳鏈條上息息相關的兩個人。
誰都可以,但你不行。
“為什麼?”夢裡的袁牧之問我,“為什麼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