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穿著乾淨而筆直的衣襯,背後一定有一個賢惠的女人。
桃花三娘深深知道這一點,因為她曾經也是那個背後的女人。
“有什麼話,快說?”段傲青遲疑了一下,怯生生道。
“我很懷念,在翠湖小築生活的時光。翠綠的湖水,翠綠的竹林,綠翠的籬笆……我撫琴,你舞刀;我舞蹈,你喝酒。那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如果時光不老……”桃花三娘眺望著遠方的天水線,幽幽地道來,就像一個小姑娘向心愛的人訴說著一個遙遠的故事。
她神情悽悽,脈脈含情的雙眸閃著惹人憐愛的淚花。
“那已是過去很久的事情,我已記不起了。”段傲青冷漠道。
“我知道我曾經傷了你的心,也知道要你回心轉意,是不可能的事。”儘管桃花三娘早已沒有了期許,但聽到從段傲青嘴裡說出來的話那麼的決絕,心裡一陣悸痛。
段傲青沉默不語。
他那如岩石般的臉龐是那麼的堅毅,他沉靜如水的心早已沒有了波瀾。
“我這次前來,並不是請求你能原諒我。因為我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一個壞女人,不值得你的原諒。但我……我還是要你幫……幫我做一件事。”桃花三娘斷斷續續地道。
此時,桃花三娘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女孩。
“你認為我會答應你嗎?”
“你說過,你會為我做任何的事情。難道你忘記了你發過的誓言?”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個段傲青已死了。”段傲青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他兩眼望著遠空,冷冷道。
一個人的心已死,通常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可是,在段傲青的臉上看到的不是生無可戀,而是比生無可戀更可怕的是他臉上看不出有任何可以用詞形容的表情。
“不,不!我知道我該死,我不會奢望你會原諒我。但我真的希望你幫我一次,最後一次。以後,你我各行各路,互不相欠。我絕不食言。”桃花三娘望著面無表情的段傲青,心裡充滿了絕望。
女人的心思是細膩的,而男人的心思是粗獷的。她瞭解他,但他不一定了解她。這就是她的最大悲哀之處。
段傲青依舊沒有出聲,他只是緊緊地握著手上的釣杆,青筋暴露。
“你……怎麼不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我……我在你心裡真的是不值一文?”桃花三娘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夾雜著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恐懼。
這種恐懼不是對死亡的敬畏,而是她第一次感到段傲青對她徹底放棄的絕望。
因為自以為懂他的她,竟然越來越看不清他了。
段傲青繃著臉,依然是一言不發。
桃花三娘煞青著臉,瞳孔慢慢地收縮,心裡變得越來越難受。
這時,她才知道男人發起恨來,並不比女人差。
“我們都已過去了。”段傲青抬起眼,直盯著桃花三娘道。
“不!不!我們沒有過去。你是知道的,我們是同一類的人……”
“我與你不一樣。”段傲青一字一頓道。
“哈哈……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誰的手上不沾滿了血?你和我都一樣,都是不祥的人。你以為你躲在這小小的漁村裡,就可以安生了嗎,就可以過好你的下半輩子了嗎?”桃花三娘狂笑道。
她笑得花枝招展,笑出了淚水。
但她知道這淚水是苦澀的。
“你說的不錯,我殺了不少人,我的雙手也沾了不少血。我承認是一個罪人,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但我是不會為你去殺人。”段傲青抬起頭,直視著桃花三娘,冷冷地道。
“你可是知道我的為人,我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