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弦一柱思華年的惘然。
第四八章夢燼(下)(結局)
劍尖抵上掌心,雙方一沾即收,院門卻被這惘然的劍氣絞成了碎木渣滓。
屈灑乍進乍退,他回掠園中,透過破爛的門戶,瞄見院外站著一個鬚髮蒼蒼宛如霜雪的劍客,嘴角露出了幾分訝然的情緒。
惘然劍,白追。
高行天和陸無歸也是微愣,但是兩人迅速佔據了有利方位,與守住院口的白追一道,牢牢圍住了屈灑。
此時場中四個頂尖殺手是寂靜的,桑玉躡隔遠無言看著局勢,除了不斷咆哮的怪物,沒有人願意多說一句話。
殺手對於交手結果的考量十分實際,最終勝者想贏得的不是一招半式的虛名,他們要的是對方的性命。殺手一對一的交鋒基本兩三個回合就見分曉,有的時候甚至一招就分高下,而這種搏殺的兇險程度絲毫不因人數多寡而有所改觀,殺人者即使身處劣勢也是兇器。如今場中的亂戰一旦開啟,無疑比單挑更加叵測百倍。三隻血蟻看似佔據優勢,但是他們合圍的卻是站在江湖殺手頂峰將近十年之久的卓絕人物。
香氣不斷從怪物的體內飄散,四名殺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合呼吸。
這將是一場屏息之戰。
一口氣吸進肺葉,至於什麼時候能撥出來,恐怕要等敵人的血流乾才可。
暴躁的怪物在花圃之中肆意蹂躪,不放過一切可以碰觸和移動的事物。
四個殺手極有耐心,混同於枯枝落枯葉,彷彿進入了龜息狀態。
殺手可以等,桑玉躡卻不願意等。
近日她連續損失兩隻蠱蟲,體內溫養的心血蠱母損了元氣,難以長久支撐蠱絨屏障。另外現在山下的情況也是個未知,局勢必須儘早控制。
伊人輕揚皓腕,銀鈴搖響。
牆怪此時已能看出人體的模樣,籬笆花草之類雜物逐漸抖落,竟露出細密生鱗一般的表皮,腳掌指頭爪甲鋒銳,關節處亦有層層角質皮層包裹,渾身上下尋不到一點屬於人體的脆弱破綻。
不類人,更近獸。
怪物聽到鈴聲,有些迷茫,咆哮暗啞,但下一刻就揪住胸口痛苦嘶吼,他赤紅的眼睛匆匆一掃,便盯住最近的目標,跨步狂奔。
首當其衝的陸無歸皺了眉頭,他當然不願接下喪失理智的怪物,就欲提前避讓。
鈴聲再響,鈴聲如雨落芭蕉一般密集卻有著奇異難言的節奏。
怪物雙手抱頭,跪倒掙扎,那鈴聲則愈來愈急促,不斷的提醒他死敵是誰。
然而不等心中潛移默化的影像清晰,場中被困的蟻王已經啟動。
陸無歸受到背後怪物的活動滋擾,兩頭兼顧高度緊張,所以他的破綻也最先被屈灑捕捉。
猛烈的洶湧的殺意轉瞬撲至,陸無歸橫臂,立劍。
強勁的力道點上劍體,短劍如狂蛇之信,高速震顫,陸無歸穩紮馬步,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向後滑行。
屈灑暴起一擊震開陸無歸,徑直掠向那跪地的怪物。
怪物身披香甲,擴散試煉香,是可怕的移動毒源,而且近乎不可攻克。先不論怪物的野蠻武力,它的存在就是一種慢性殺法。只要屈灑衝不出血蟻的圍殺,一口氣勢必慢慢耗盡,那麼氣盡之時便是中毒之時。
這是一個十分穩妥的狩獵方案。
白追、高行天、陸無歸三隻血蟻的戰時應變能力皆是殺手中的頂尖水準,從巔峰狀態跌落的屈灑想自三人合圍之中脫出,絕非易事。
但是方案完美不代表執行起來沒有缺陷。
尚未完全馴服的怪物干擾了整個計劃的順利執行。
屈灑來的還是太突然,太早了。
便如那滿山颯颯秋色,雖然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