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情地看向赤夜央,在這麼個沒人情味的地方長大,難怪長成了這麼個喜怒無常的小暴君。
眼看著小暴君俊眸一眯就要發作,姜燕燕心中直叫苦,誰讓她上了太子這條船,總不能坐視翻船而不理!
於是她連忙暗暗拉住了赤夜央,拍著胸脯搶話驚呼:“好險好險!若非機緣巧合小王君去了長靈殿,就要被這火給……啊呸呸呸!”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小宰:“這大難不死,難道不正說明小王君福澤深厚麼?受大黎庇佑,為何反而要自省?!”
小宰被她這麼一番搶白弄得一愣,隨即皺眉道:“郡主此言……”
“再說了,這是王君的家事,怎麼就扯到國運了!”姜燕燕卻不給他辯駁的機會。
她回過頭來對著黎王行了一禮,接著道:“小王君的住所被火燒了,王君及王后憂心如焚趕來,關心則亂,小王君死裡逃生也是心緒不定,父子間說了兩句重話,回頭說開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怎麼就要影響國運了?小宰雖身負直諫之責,卻也不必事事苛責,為諫而諫,反而有失初心!”
姜燕燕眼神澄明,望之清澈見底,此刻坦然磊落地看著黎王,叫人看了就覺得她的話都是發自肺腑一般。
小宰趕緊上前一步就要辯白,被黎王揮手攔了下來:“小宰今日也辛苦了,先回去吧。”
小宰一愣:“王君……”
“來人!”黎王屈指敲著案面,“去請大卜司,天象之事,還是術業有專攻。”
小宰聞言不敢再多話,只好依言告退。姜燕燕便也不再多說,乖覺地跪在赤夜央身邊。而赤夜央也歇了脾氣,低頭垂目地默默跪著,看不清神情。
更深露重,殿內石地寒涼,姜燕燕有些跪不住,又是拿手墊膝,又是偷揉麻腿,小動作不斷。
黎王看得皺眉,敲著案面嗤道:“你啊,你那禮都學到哪裡去了?”
姜燕燕只得嘟著嘴委屈巴巴地告罪,黎王無奈搖頭,又掃了一眼在一旁跪得筆挺一動不動的赤夜央。
他嘆了口氣,一邊數落著姜燕燕,一邊還是喚來了人,給他們賜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