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樂聽到的都是關於這方面的流言,今天是某個部落全員被屠連駱駝都沒放過,明天是某個部落主動遷走以躲避兵災,後天突然有傳言說蘭芳人準備進攻迪亞奈,等等等等。
這樣的日子對於費迪樂來說就是煎熬。
法希爾部落在迪亞奈山區,想要獲得山外的訊息,唯一的資訊渠道就是來往的行商。
迪亞奈地處伊拉克和土耳其之間,是聯絡伊拉克和土耳其的重要通道,所以法希爾部落經常能從往來於伊拉克和土耳其之間的行商那裡獲得某些訊息。
當然了,這些“訊息”的真實性誰都無法保證。
五月上旬的一天,和往常一樣,費迪樂抱著自己的小孫子來到村口,等待自己的兒子回來。
費迪樂一共有六個兒子,老大和老三還沒成年就夭折,老二死於世界大戰,老四和老五參加了伊拉克國民自衛隊,老六還沒有成年。
蘭芳攻入伊拉克的時候,費迪樂得到一個噩耗,他的第五個兒子也死在了戰場上,第四個兒子隨亂軍退往巴格達,費迪樂現在抱的就是老五的兒子。
到了費迪樂這把年紀,所有的雄心壯志都已經被生活磨得一乾二淨,費迪樂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四兒子能回來,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就是費迪樂現在最大的期望。
臨近中午,遠處的上梁山終於出現了幾個身影,不過那不是費迪樂的兒子,而是前往土耳其的商人。
能遇到商人,那就意味著又能獲得一些山外的訊息,費迪樂還是比較期待,等人到了跟前,費迪樂主動邀請兩位商人去自己的家裡坐坐。
商人一行一共有八個人,只有兩人是商人,其他人是商人僱請的護衛,這些護衛也是費迪樂邀請的物件,或許他們那裡有費迪樂兒子的訊息。
在蘭芳人的眼中,費迪樂的家看不出一點酋長的樣子,就是依山搭建的兩間石頭房子,上面蓋的是草棚。
不過這已經是法希爾部落最好的房子了,其他人的家連這個都不如,很多人只是在山上掏個洞,然後就像是野獸一樣住在山洞裡。
在客廳坐定後,費迪樂還是拿出來剩餘不多的茶葉招待兩名商人,商人道了謝後,話題很自然的就扯到山外正在進行的戰爭上。
“蘭芳人確實是太厲害了,我們伊拉克人在蘭芳人面前不堪一擊。”叫拉巴哈的商人提到蘭芳人就連連感嘆。
拉巴哈也沒有多少沮喪的樣子,彷彿已經是司空見慣,並沒有多少因為伊拉克戰敗而感覺同仇敵概的情緒。
伊拉克作為一個剛成立不到五年的國家,國民沒有絲毫的國家榮譽感,自然也就提不上責任感,這些伊拉克人已經習慣了被人統治,以前是奧斯曼人,現在是英國人,以後或許是蘭芳人
誰在乎呢?
連他們自己都不在乎。
“蘭芳人在世界大戰中可是能打敗德國人的,而德國人又打敗了英國人,英國人則是打敗了奧斯曼帝國,咱們伊拉克是奧斯曼帝國的一部分,這麼推算下來,難道蘭芳獲勝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另一位叫扎菲爾的商人接話。
這確實是個簡單的推算,不過推算的過程有點模糊。
也無所謂了,用來糊弄費迪樂這樣的酋長已經足夠,這裡並不是國會議事大廳,不需要為自己的話負責任。
“英國不是世界大戰的戰勝國嗎?”費迪樂有自己的疑問。
“那是在蘭芳加入戰爭之後”扎菲爾有點不屑一顧,但看在茶葉的份上,扎菲爾還是多說了幾句:“在蘭芳加入戰爭之前,英國和法國加起來才能頂住德國人的進攻,如果把英國和德國拉出來單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很奇怪的語氣,看扎菲爾的意思,很有點忿忿不平。
“嗯哼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