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裡的韭菜雖然肥碩,味道卻是差了許多。這是野韭的嫩芽兒,其辛香啊,猶勝冬韭。”
朱振宇急忙笑道:“阿梨姑娘,你再試試這個,實際上,並不油膩的。”說著,就拿起公筷,為她挾了一隻肉丸兒。
阿梨盛情難卻,只得挾了一筷子,便見這隻丸子,原來只有薄薄的一層肉皮兒,而內中,卻是以八寶米飯為餡兒。放入口中一嚼:其肉皮細膩鹹香,米飯軟糯甘香。最難得的是,這一甜、一鹹的味道,不但沒有混雜、古怪,反而互解其膩,互增其香,相輔相成。阿梨禁不住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又見丸子的中心,更有一隻,醃製得恰到好處的橙黃色鹹蛋黃,澄油四溢、鮮香可口。
“朱公子,你也應該趕緊用飯才是,咱們吃飽了,才好趕路。”
看著阿梨吃得合意,朱振宇便只顧著展顏而笑,全然忘記了自己的飢渴,阿梨就勸說他道。
“哦,是、是。”
朱振宇應聲提起筷子,卻又立即放下,用湯匙撥了一撥,砂鍋最上面一層的幹嫩松樹傘菇道:“嗯,這道湯啊,現在已經涼熱合口,阿梨姑娘可以用了。”
被他這麼一撥,那砂鍋內的雜菜,便從那團“枯草”之下飄浮了上來,卻是不同種類的菌菇,內中有阿梨認得的,也有她不曾見過的。阿梨一一品嚐,但覺個個兒滑溜兒、鮮嫩,美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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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阿梨姑娘,此湯不可不嘗,你且一試。”
朱振宇這才大吃、大嚼了起來,挾起了半隻肉丸,塞入口中,吞下說道。
“怎麼,朱公子這麼拼命勸我喝湯,莫非這道湯裡,也新增了什麼米酒、料酒之類的不成?”
阿梨不禁板臉說道。
“誒呀,朱某豈敢、豈敢哪,阿梨姑娘!”
朱振宇連忙擺手不迭道:“昨晚害得你那般不適,我早已是悔、恨交加——別說是重蹈覆轍,就連我自己,從此也是不敢,在你的面前飲酒了。”
“嗐!獨孤玩笑之語,朱公子又何必當真呢?”
阿梨見他說得誠摯,便一笑而過道。隨即,就舀了一口湯水喝下,驚奇說道:“咦,這湯何其鮮美也!難道,也是高湯所制的嗎?”
“那倒沒有。”
朱振宇含笑說道:“這道湯啊,只是用山泉之水,放入香菇、平菇、草菇、金針菇、牛肝菌、冬菇、茶樹菇、冬蟲夏草,和嫩松樹傘菇這九種菌類清燉而成,除了些許的鹽末兒,再無新增任何的多餘之物,只求一個原汁、原味兒罷了。”
“原來只是蘑菇的本色,居然也能這般的鮮美——難怪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人,誤食毒菇而亡,可是後來者,卻從不肯因此止步。”
阿梨又喝了一口蘑菇湯,頷首感慨道。隨後,就只吃了半隻肉丸兒、半碗鮮湯,蘑菇倒是吃了不少。那餘下的,便被朱振宇統統一掃而光。阿梨雖然知道他飯量驚人,但到此時,卻仍然不免咋舌說道:“朱公子,您的胃口,真是好得很哪!”
“阿梨姑娘,這天色啊,越發的烏雲密佈,陰沉、悶熱,只怕是要下一場大雨了。”
飯後,阿梨便要立即啟程,朱振宇就如此勸說她道:“咱們不如在此歇息半天,免得半路上淋到了雨水。”
但是阿梨執意要走,朱振宇也就只得依命而行。
果然,走到了兩個時辰左右,就聽得天邊雷聲滾滾,暴雨瞬間已是傾盆而下。兩個人的馬車,此際正行駛在僻靜的官道上,周圍並無人家和店鋪可躲,那朱振宇的頭頂之上,雖然也有遮陽木板相護,但在風雨交加之下,也很快便被澆得如同落湯雞的一般。
“唉!臨行之前,師父本來教我,只管使用一個‘拖’字訣,拖得越久越好,可我一心只想要和朱公子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