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與糧食供應相協調,從而最終取消糧食定量供給制,因此他們將這種新貨幣稱為卡或是千卡,因為卡是與糧食產生的能量相同的度量單位。但如果一個人一天吃兩千大卡的牛肉,那麼他就比每天吃同樣量的麵包的人花費多。於是政府又制定了一個“過度定量供應係數”。這太複雜了,一般人都搞不明白。幾個星期後,政府又開始使用糧食供應票,稱買糧食的貨幣千卡為卡,從而使貨幣使用簡單化。在我看來,只要不使用“卡”這種貨幣單位,無論是用美元或是任何別的什麼名稱都能減少許多麻煩。
除穀類和豆類,其他糧食價格貴得驚人。
我有點顯富般地堅持買了價值15OO卡的牛肉,8O卡的用豆類做成的人造牛排,140卡的萵苣,175卡的一小瓶橄欖油。我還想買點醋,媽媽說家裡有。我想買點蘑菇時,她說,隔壁鄰居家種有蘑菇,我們可用我們自家陽臺上種的東西和人家交換。
媽媽的公寓在九十二層,她覺得讓我住這麼小的房子有點過意不去。我在飛船上呆慣了,倒不覺得這房子小。
即使住在這麼高的樓上,各家各戶的窗子都有防護欄。門上有四把鎖,其中一把被人用撬棍撬壞了。
媽媽將牛肉切成碎片,又從陽臺上的小菜園裡拔了幾根紅蘿蔔,然後就打電話請隔壁太太來換東西。
隔壁太太的兒子拿著蘑菇來了,身上還挎著一支短筒防暴槍。
“媽,還有別的《星》報嗎?”我朝廚房喊道。
“就這些了,你找什麼?”
“我在查詢分類廣告,怎麼沒有招聘廣告?”
媽媽笑了:“孩子,招聘廣告十年前就沒有了,現在幾乎所有的工作崗位都由政府控制。”
“你是說所有的都是為政府工作?”
“倒也不是,只是政府掌握著所有的就業機會,很少有空缺的崗位。”
“那我明天得找有關部門談談。”
“別費那事了,孩子。你說你從軍隊領到的退役補助是多少?”
“每月兩萬卡,看來是不夠花的。”
“是不夠花的,你爸爸的遺屬撫卹金還不到你退役金的一半,可他們還是不給我工作。只有那些真正需要的人才能分配到工作。而就業委員會認為只要有米吃、有水喝就不算是真正需要工作。”
“這些人真是太官僚了。我得花點錢打通關節,讓他們給我安排個好工作。”
“這可不行,聯合國管這事,那些人絕對收買不了。再說這些事都是計算機控制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做什麼手腳。”
“您不是說您也曾有過工作嗎?”
“對呀,要是急需工作,得去找經紀人,也許能找個二手工作。”
“經紀人?二手工作?”
“比如說我曾幹過的那個工作吧。一個叫黑利·威廉姆的婦女有一份在醫院裡開血液透析機的工作。每週幹六個晚上,週薪是一萬兩千卡。她不願幹這工作了,就找了個經紀人讓他把這個工作轉給別人。
“在此之前,我曾給那個經紀人五萬卡的登記費。他來對我說了這個工作的情況,我說行,挺好。他知道我能搞到黑利·威廉姆的假證件。然後他又賄賂了醫院裡有關的幾個小頭目,讓他們對這事睜隻眼閉隻眼。
“威廉姆小姐教給我怎麼操作機器,然後她就不幹了。她每週還是領到一萬兩千卡,付給我一半。我再給經紀人百分之十,最後還剩五千四百卡。再加上你爸爸的遺屬補貼一萬卡,我這日子過得還不錯。
“後來這事又稍稍複雜了點。我覺得錢倒是夠花了,只是空餘時間太少了。我又花了五千卡,找到經紀人登了記,把我的工作再轉讓出一半。經紀人介紹了個姑娘,也有黑利·威廉姆的假證件。我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