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刷刷舉起滕盾,長槍高舉護住張蘇二女的車架,往前逼來;城樓一名校尉一聲令下,秦軍弓箭手頓時張弓搭箭瞄準下面,廣場的城衛軍亦嚴陣以待,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韓暮心中暗自喝彩,秦兵紀律嚴明,絲毫沒有受剛才自己折辱他們的帶兵將領的影響,嚴守職責,確實是一隻訓練有素的軍隊。
姜文死死拽住韓暮的馬韁繩,就差跪下哀求了,“韓大人,韓大人,看在本官的薄面稍待片刻如何?請稍待片刻,王猛大人正在途中,千萬勿要衝動,萬一衝突後果不堪設想。”
轉身又對著那趴在地的城衛將領道:“倪將軍,還不下令他們放下弓箭,我只叫你關閉城門,可沒叫你和晉使衝突,茲事體大,你擔待不起。”
那倪將軍威嚴受損,正一頭火氣,軟手軟腳的爬起來喝道:“都幹什麼?收起兵器,待王大人到來在做計較。”眾士兵鄙夷的望著他,但是他身為官,不聽他言便是抗命,只得放下弓箭,只是保持著彎弓搭箭的姿勢,以便隨時應變。
正不可開交之時,只聽後面大道馬蹄聲響,數十騎飛馬趕到,為的正是花白鬍須滿面皺紋眼中精光四射的王猛,身後數十人均是人高馬大的親衛。
姜文如蒙大赦,趕緊快步前迎接,王猛策馬來到韓暮面前,下打量著正鼻孔朝天怒氣衝衝的韓暮,忽然微微一笑,用略帶沙啞的磁性嗓音道:“大清早的,貴使這是演的哪一齣啊?”
韓暮老臉一紅,王猛只一句話便揭穿了自己的把戲,自己這點道行在王猛眼中幾乎等於是蔽日的浮雲,絲毫不起作用。
“王大人好,小使在長安日久,思念家中親人,故而要返回故里,王大人來的正好,小使就此別過。”戲還是要演的。
“哦?可是姜大鴻臚照顧不周?吃穿遊玩均不盡興?”
“非也,姜大人照顧的很好,簡直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除了睡覺和茅廁,姜大人都在左右陪同,可謂是盡心盡力啊,哈哈,貴國有如此盡職之官,乃中興之相啊,哈哈哈。”韓暮陰陽怪氣的打著哈哈。
姜文面帶尷尬,轉頭看天,王猛忍俊不禁,呵呵大笑,一蓬花白的鬍鬚吹得老高。
“既如此,貴使你就多待一段時間,不是挺好麼?我大秦長安城風物鼎盛,氣象萬千,姜大人又對你這麼好,幹嘛你還要急著回程呢?”王猛揣著明白裝糊塗,語氣中帶有調笑之意了,他對著小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正所謂,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在大晉雖無在貴國這般閒適,但那是我自己的家園,家中還有十幾位嬌妻美妾等著我回去,我豈能在此只顧自己逍遙,負了人家的恩情?”既然閒扯淡,我們就扯,韓暮想。
王猛呵呵一笑道:“然則國家大事便拋諸腦後了麼?貴使切莫忘記來此何為?這樣兩手空空而歸,豈不是有負晉國皇帝的重託。”
韓暮淡淡道:“韓暮問心無愧,只因有人背信棄義,不顧國之體面,非我之過也;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貴國的行為叫人寒心,而且我敢斷言,貴國此次進襲我大晉比鎩羽而歸,若及早收手還好,否則比為他人所乘,本使所言句句是自真心,純為兩國世代交好而慮,或許有人說我一派胡言,但是天下大事有跡可循,有些蛛絲馬跡,相信王大人應該有所察覺。”
王猛聽他話語晦澀難明,但隱隱又和自己心中的隱憂相合,神色一肅,半晌後終於道:“請貴使移尊官驛詳談如何?”
這已經是出會談的邀請了,韓暮就坡下驢,拱手道:“謹遵大人之命。”
於是大隊人馬轆轆而回,本來聚集在通化門內的數千人頃刻間散的乾乾靜靜,只留下呆瓜一樣被折辱了一番,又被姜文罵了一回,裡外不是人的通化門守軍將領倪將軍,他摸摸自己剛才被血飲架的脖子,那處居然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