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恐怕此時廣陵援軍已經上路了,而我們卻還沒準備好攻城的器械。”孫固駭然道。
慕容垂看了看還在盯著那婢女的胸臀亂看,對眾人的討論置若罔聞的監軍高陽一眼,心道:苻堅這是在逼我拿出真本事啊,我慕容垂若稍有不慎,自己身家性命和這兩萬鮮卑士兵就被他借晉兵之手除掉了。
慕容垂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來:“圍城打援!”
……
鹹安二年正月二十三日,慕容垂所率秦兵向壽春城起猛烈的攻擊,數百投石機將磨盤大的石頭拋過數百步的距離砸入壽春城頭,五百多具床弩架在高高的土臺上俯向城中,碗口粗的巨型弩炮在前端蘸上火油點燃之後射入城中,不多時壽春北門受到攻擊的北城地區便引燃了大火,火勢熊熊,濃煙滾滾,燻烤的人無法上前。
壽春城守將羅恆臨危不亂,一面組織人撲滅大火,一面名士卒裹上沾溼的布巾防備煙燻堅守城牆,他知道光靠這些投石車和床弩是一時半會無法攻下壽陽城的,最多是造成一些殺傷,最後要靠的還是撞車和雲梯,方能攻進城內。
但秦人似乎沒有動用全部力量攻擊,只是不斷的靠著遠端武器破壞著北城牆和城內房舍,半天下來,北城牆千瘡百孔,城內百步內的房舍都成了一片瓦礫;羅恆雖不明白為何秦人不全力攻擊,讓他們還留下時間將城牆重新修補,但是即便心中迷霧重重,他也絕對不會出城尋求野戰的。
自打從交州調任此地之後,羅恆便查閱了本城歷次的攻城戰鬥資料,袁瑾棄堅城而出城決戰在他看來簡直是愚蠢之極;派出去求援的快馬帶回訊息,桓大司馬已經整兵馳援,桓溫親自帶隊,率四萬士兵洶湧而來,自己只需堅守兩三日他們便到了,羅恆對此非常有信心;援兵一至自己便裡應外合出擊,這兩萬秦兵將會被全部吞掉。
壽春城南八十里處,筆直的官道在這裡拐了個彎,繞著一座叫**冠山的山脈蜿蜒成c狀,江淮地帶丘陵地形,山不高但多,峰不險是林密;就是在這座不起眼的雞冠山裡,慕容垂一萬三千士兵便靜靜的藏匿在茂密的樹林中。
雞冠山官道曲折,拐了彎便前隊不見後隊,一側是生滿密林的山坡,另一側是大江的一條支流寬達十餘丈的牛屯河,慕容垂選擇的地點可謂是頗費苦心;兵行詭道,他敢留下七千人佯攻壽春城,便是吃準了晉軍守將不敢出城野戰。
此刻他正蹲伏在長草裡,雙眼閃著爍爍的精光盯著密林外的官道,像一隻欲擇人而噬的惡狼。
雞冠山南方十里處煙塵滾滾,旌旗遮天蔽日,車馬嘶叫轟鳴;桓溫氣定神閒的坐在戰車裡,滿意的看著個個精壯健碩,氣勢如虎計程車兵們。
桓溫得到秦人進攻壽春的訊息之時,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恐慌,相反他微微竊喜,只要打仗便離不開他桓溫,在大晉領兵打仗的人除了他桓溫可謂無人。
謝安、王坦之等人只不過是耍嘴皮子的小丑,讓他來戰場上看看,光是血肉橫飛的景象便可以嚇得他們屁滾尿流,謝安的兄長謝萬倒是個將才,就是死的太早,脾氣也太執拗。
“可惜呀!”桓溫不禁感嘆,人一老了就不可避免的想起故人。
“大司馬,什麼可惜?”跟在車旁策騎並行的桓衝問道。
桓溫微微一怔,回過神來,雙目眺望前方問道:“前面到了哪裡了?離壽春還有多遠?”
桓衝道:“稟大司馬,前方是雞冠山,壽春還有八十里,明日午時便可到達。”
桓溫眯起眼睛盯著前方灰濛濛一片,覆滿密林的小山喃喃自語道:“雞冠山,雞冠山……”忽然問道:“可派出斥候探路?”
桓衝答道:“已派出了,但還未歸來,要不要等他們回來,大軍稍息一會?”
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