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也是愛熱鬧的,當下便通報進去,但見那位韓大人穿著件青衫,隨意的趿拉著鞋子,正和他的兩位夫人和一位青年將軍在桌子上一張一張的拿著方寸大的小骨牌,噼裡啪啦的丟來丟去。
姜夫人進門之時,韓暮剛好自摸二條清一色,只聽他大吼一聲:“清一色對對胡,三百八十番,這下你們可要全體繳槍不殺了吧。哈哈哈。”
姜夫人嚇了一跳,玩什麼呢,還要喊打喊殺的,這不出人命麼?卻見另外三人苦著臉將身邊小桶裡的銅錢拎出幾吊,不情不願的丟在韓暮身邊的小桶裡,姜夫人這才明白是在賭錢玩,不覺啞然失笑。
韓暮謝玄和兩位夫人這時也看見姜夫人進來了,忙站起施禮,幾人都是見過面的,除了那謝小將軍,其餘的這幾日吃飯都在一張桌子上,自然不必過多客氣,兩女忙過來招呼,韓暮趁著亂鑽進房裡將鞋襪穿好,收拾停當,這才出來見客。
姜夫人是帶著使命來的,姜文叫她來和韓暮的兩位夫人熱乎熱乎,勸說韓暮外出走走,這樣天天憋在家裡,自己實在受不了,而且和韓暮交談的機會也沒有,無從揣摩他心中的底牌,對後面的談判不利。
“哎呀,幾位這是在幹嘛呢?要打要殺的。”姜夫人笑顏如花,言語中洋溢著一股奔放的味道。
張彤雲笑道:“姜夫人,我們在玩我家官人教給我們的麻將牌呢。”
“麻將牌?什麼東西。”姜夫人好奇心倒蠻重。
“就是……”張彤雲正待解釋,韓暮穿好鞋襪從內堂出來,笑道:“這事就不必外傳了,姜夫人光臨,可有什麼事呀?尊夫可好?一天沒見他呢。”
姜夫人可不懼韓暮,笑盈盈的打量著韓暮道:“我說大兄弟啊,我家官人對你可真不錯啊,好不容易得了半斤新茶,這不,非要我送一盒讓你嚐鮮,這可是驪山溫泉邊才有這麼早的新茶,這一小盒在市上可是要一萬錢呢。”
韓暮努努嘴對張彤雲道:“拿一萬五給姜夫人,不能讓姜大人吃虧。”
姜夫人可不是善茬,床上溫柔如水,下了床姜府上下誰不懼她,當下便跳了起來道:“韓將軍一表人才,怎地是個如此小氣之人,我家官人好心好意送茶給你喝,你倒好,說話還帶刺兒,是不是男子漢啊?”
說到鬥嘴韓暮怕過誰來,當下也毫不示弱的道:“我謝謝您了,哇,明碼標價一萬一盒的茶葉,本人可喝不起。拿回去給你加官人享用,小玄,送客!”
周圍幾人直翻白眼,韓暮這幾天成天歪在院子裡曬太陽,他們也是怕他憋出毛病來,這才今日將謝玄請來,陪他搓麻將,沒想到這姜夫人一句話就把這個悶罐子給踹爆了,這不,劈頭蓋臉一頓抽鞭子似的刻薄話汩汩而出了。
姜夫人臉色鐵青,扭屁股就往外走,剛跨出門半步便想到:“我這是幹嘛來了,我是幫我家官人辦事來了,就這麼被他兩句話給轟走了,這叫什麼事兒。”
當下轉身回來,臉上居然笑意盎然道:“你姐姐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我今日是來找兩位妹妹聊天解悶來的,跟你這小毛孩說不著。”
韓暮大翻白眼,你是誰姐姐啊?不帶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我是小毛孩?我……。
韓暮無語了,跟女人講道理,便等於是在叫一頭豬背詩經,那是一輩子也別想的事,蘇紅菱和張彤雲適時的對謝玄打著眼色,謝玄連拉帶拽的將韓暮拉到院子裡,不一會兒韓暮便又恢復了翹腿曬太陽的姿勢,而屋裡的三個女人不是爆出的嬉笑聲,權當是鳥叫,拋之腦後了。
韓暮現在就是個火藥罐子,怎麼點怎麼著,就算是沒人理他,他也要罵幾句粗口;大家都知道韓暮心裡急得跟火燒似地,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秦國正在對大晉動武,謝玄和住在官驛裡的使節團從街上忽然嚴厲的的治安狀態中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