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喜歡這樣啊。”
褚筵依舊笑眼彎彎，因為修的魔道過於激進，眉心浮現了一道黑色的印痕，臉色蒼白如紙，略顯妖異。
靈囀皺眉，忽然神色一變：“你做了什麼？”
褚筵眼睫垂落，自始至終笑意盈盈。
“自碎了金丹而已，今後恐怕不能如師尊的意，再修仙道了。”
也永遠無法去掉這身魔氣，魔靈根，恢復那個神仙的身份了。
真好。
空氣彷彿瞬間凝滯。
靈囀鬆手，動作一頓，在他身上畫了定身咒，容色淡淡。
“既然選了這條路，就自己走好。”
褚筵聽了她的話，唇色更灰白了幾分，原本掛著的笑容漸漸消退。
原來，不管他怎麼樣，她都不會在意啊。
轉世畢竟是轉世，在她心裡，哪怕只是失憶，便也不如原來的人了吧。
靈囀倒沒有發現他的不對，掌間神力湧動，替他梳理著被魔氣四溢破壞的經脈。
做完這些，她又失神片刻，而後像是下了決心，在他身周下了一道咒術。
清凌凌的光芒在褚筵身周繞了一圈，最後懸浮在空中，凝成一道咒印。
“儲存好咒印，旁人就不會發現你修了魔道。”
褚筵雖然看起來執拗，天賦也好的驚人，可他終究是個才十幾歲的少年，這個年齡，說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大多數都是做不到的。
靈囀心念電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把咒印按到了褚筵手裡。
“多謝……師尊。”
褚筵低著頭，所有表情都藏進了陰翳，捏著咒印的手越收越緊，再鬆開，掌間就多了幾個指甲印。
明明可以放任他不管的，可還是要遮掩。
神主高潔如神明一樣的形象，就那麼重要嗎？
褚筵一顆心如墜冰窟。
忽然，略帶溫度的手掃過他的發頂，最後短暫的停留了一下。
“接飛昇雷劫吧。”
褚筵修的神魔錄是由仙道入魔道，這種情況下，修為提升到飛昇只是眨眼的功夫。
可是，也因此，修煉此功法於魔道飛昇的雷劫也十分之重，絕不亞於當年滄寰飛昇的九十九道天雷。
褚筵……
褚筵忽然摸不著頭腦了。
她是六界皆奉的神宮祭司，可他，現在已經入了魔道，魔道氣息也已隱去，她還要做什麼？
按下心底的疑慮，褚筵撫上心口，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答：“是。”
靈囀來之前，他離真正的飛昇也不過只相隔一線，現在要調動起魔氣，雷劫就也跟著醞釀了起來。
“專心。”
靈囀出掌抵在他眉心，注入清明之氣，暫時護住了識海。
天邊雲氣堆積，漸漸變暗，雷劫蓄勢待發。
靈囀又在褚筵身上布好了一道固靈陣，忽然飛身出去，揮袖間，一道白光沖天而上，變得淡薄，正好把劫雲攏住。
雲濤亂，驚雷怒。
帶著天道規則的劫雲撕扯著外層的束縛，掠起陣陣狂風。
靈囀立於虛空，手中靈光一閃，就出現了一條鞭子。
軟鞭鞭風獵獵，在靈囀的掌控下把劫雲的體積越綁越小，收歸掌間。
風雲平靜，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靈囀落回地面，又入殿內，來到褚筵面前，直接把劫雲打進他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