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計程車兵見狀,瞬間如臨大敵,紛紛“唰”地抽出寒光閃閃的兵器,動作整齊劃一,利刃出鞘的聲音在這略顯嘈雜的環境中格外刺耳。他們迅速圍攏過來,將樓竹團團圍住,一雙雙眼睛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死死地怒視著樓竹,只要溫北君一聲令下,便會毫不猶豫地將樓竹拿下,以扞衛將軍的尊嚴。
溫北君面色平靜,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輕輕揮了揮,示意士兵退下。他的動作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
隨後,他緩緩用手背擦去嘴角那抹殷紅的血跡,那血跡在他粗糙的手背上顯得格外醒目。
他目光平靜如水,靜靜地看著樓竹,聲音平和卻又充滿力量地說道:“樓大人,你先冷靜冷靜。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實在是回紇賊子蓄謀已久的惡行,與本侯毫無關聯。本侯自受命統領西境兵馬以來,日日夜夜殫精竭慮,一心只為守護西境的安寧,守護這滿城百姓的安危,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二心。”他的眼神真摯而堅定,彷彿在向樓竹訴說著一段不容置疑的忠誠誓言。
樓竹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溫北君,他的眼神複雜難辨,有憤怒、有失望,似乎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痛心。
良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溫北君,人在做,天在看,我不知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但是總有一天,你要經歷你的報應的。”他的話語如同寒夜中的冷風,帶著徹骨的寒意,一字一句地鑽進溫北君的耳朵裡。
說罷,樓竹猛地轉身,大步離去,他的背影帶著幾分決絕與落寞。身後計程車兵們看著樓竹離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憤憤不平,有的甚至還忍不住低聲咒罵,有幾個年輕氣盛計程車兵,更是抬腳就要上前去追,想要給這個膽敢冒犯將軍的人一點顏色瞧瞧。
溫北君只是疲憊地擺了擺手,再次擦去了嘴角殘留的血跡,神色平靜地說道:“無妨,沒時間管他,還是先去穩定民眾情緒為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在高臺上演講,只記得自己聲嘶力竭地呼喊,試圖給慌亂的百姓帶來一絲希望與安慰。他只知道一切結束後,那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般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儘管天已經快亮了,黑暗即將被光明驅散,但碧水還是在屋內等著他,她的臉色憔悴,雙眼佈滿血絲,顯然是一宿沒睡。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充滿了對丈夫安危的擔憂,她的心隨著外面的混亂局勢起起落落。
溫瑾潼早就在襁褓之中熟睡,她的小臉粉嫩可愛,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對外面的混亂一無所知。見到溫北君,碧水作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他別吵醒了女兒。
溫北君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內,腳步放得極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驚擾了熟睡的女兒。他望著襁褓中溫瑾潼那稚嫩可愛的小臉,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些許,疲憊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溫柔。
碧水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回來了”,那簡單的三個字,卻飽含著無盡的牽掛與安心。她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擦拭著溫北君嘴角的血跡,動作小心翼翼,彷彿生怕弄疼了他。
溫北君長舒一口氣,緩緩坐到椅子上,“剛剛和樓竹吵了一架。”
碧水太瞭解自己這個丈夫了,她從溫北君還只是個夫長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歷經無數風雨,見證了他的成長與蛻變。她知道溫北君在和她說謊,包括今晚的所有事。吳澤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今晚的所有騷亂都和眼前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有關,或者不如說,其實都是男人謀劃的,憑藉著多年的默契與瞭解,她能感受到丈夫心底隱藏的秘密。
碧水的手頓了一下,手中的毛巾停在溫北君嘴角,她抬眸看向丈夫,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