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時對懷瑾本就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而自從有了夫妻之實之後,竟還有越演越烈之勢。懷瑾有些時候都覺得他煩人,對他嫌棄得很。
這不,他剛出門回來,逢人就問有沒有看見夫人。懷瑾遠遠聽見他的聲音,頓時覺得無語,讓小丫鬟春秀喊他進來。
他進了屋,忙把春秀趕出屋子。懷瑾抬眼,正準備說他,卻見他皺眉一臉驚慌地看著她,“京城淪陷了。”
聞言,她心頭陡震,皺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京城……淪陷了……”說著,他不由得苦笑一聲,“你我,真的要戴孝了。”
懷瑾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他,皺眉問道:“怎麼會?”
“李創圍了京城,陛下自焚了。”
“袁將軍沒有南下護衛京師嗎?”
“他還沒有到京城,京城就已經被叛軍攻破,聽說他全家都被屠了。”他哽咽道,“而且,虎牙關撤兵,羌戎也虎視眈眈。”
懷瑾扶著他坐下,幾度張嘴,卻都不知道說什麼。葉清時緩了緩情緒,沉聲道:“各地藩王也趁機起事,如果袁思平能夠死守虎牙關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怎麼想?”懷瑾看著他問道。
他轉眼看著她,搖了搖頭,“我們沒有任何根基,就連江陵的守備軍都不會服我。”
懷瑾的意思他明白,如今國度淪陷,各地藩王趁機掀案而起,未嘗不可出一個光武帝。但是,葉清時始終都是離皇權最遠的那一個,對於行軍打仗此類的事更是一竅不通,沒有人會擁護他的。
懷瑾長長地嘆了口氣,“你如何打算?”
“等,等到不能再等的那一天。”
她握住他的手,沉聲道:“好。”
……
因為戰事的原因,府中的春節過得冷冷清清,葉清時提不起什麼興致,大家也都早早地散了。懷瑾發完壓歲錢回來,便見他靠在床上發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到床邊,柔聲安慰道:“誰都想千秋萬世,但世間事物總是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有史記載來,你仔細數數,都經歷都少個朝代興亡了。”
“可……衛國不應該亡啊……它還沒有走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啊。”
“秦國強大如斯,漢唐繁榮如此,如今不也是一抔黃土了?”她柔聲勸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你已經盡力了,現在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等著一個光武帝,咱們再竭盡所能地幫他。你說過要給我一個家的,若是你都倒下了,我又依靠誰呢?”
他看著她,幾度開口卻都欲言又止。他無奈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辛苦你了。”
她握住他的手,淡笑道:“伯夷叔齊采薇而食,誰不說一句他們有氣節?萬不可往死路上想,你還有我呢。”
他點點頭,將她攬進懷中,“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們便離開這塵世,粗茶淡飯,了此餘生。”
她笑著點了點頭,“好。”
……
國,本義為地域,後引申為諸侯國。春秋戰國時期,各諸侯王爭霸,人們才開始有了國家的概念。後秦始皇統一天下,國的意義才開始深入人心。各朝各代,以身殉國,誓死扞衛疆域的英雄不勝列舉,那些埋在邊關的屍骨更是一道堡壘,保護百姓們。
但是,百姓們並不知道他們被誰所保護,對於普通人而言,無論是誰當皇帝,他們仍舊只是種地吃飯,還有怎麼也輪不完的徭役賦稅。
所以,當百姓們談起北邊打得一團亂時,他們關心的就只是自身的安危,以及那個並不算多的家產。
“要我說,誰打過來都一樣,咱們的日子還不是要過下去?”茶攤前,一中年男人笑道。
葉清時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