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晨輝回到家先去見過父母,孫氏聽說他回來了,幾步並作一步地往走,見他往這邊走,心中越加欣喜,腳下沒注意絆在了門檻上。幸得慕晨輝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了。
“也不小心些。”雖是責備的話,語氣聽起來卻是溫柔得不行。
孫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許久沒見你了,腳下便沒注意。”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扶著她回屋,問了些身子舒不舒服,這一類不痛不癢的話,又說什麼想吃什麼給他說。
“我想跟著你去順州。”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你現在身子重,一路顛簸受不了。”他沉聲道,“日後再說。”
“那我去找找舅父,讓他將你調回京中。”
孫氏的舅父便是當朝的相國,慕景安之所以著急忙慌地退了與饒家的婚事,便是想趁早攀上相國這根高枝。
“多在下邊歷練幾年也好,不然人家該說閒話了。”他不鹹不淡道。
他是鎮國將軍家的大公子,相國的外甥女婿,這種關係誰敢說他的閒話?只是不想回來罷了,畢竟他還沒有反抗父親與舅父的能力與勇氣,用這個做推辭。
孫氏心中雖是有些失落,卻又覺得他的夫君是個有氣節的人,心中倒也高興。畢竟往後的日子還長。
第二日,一家人在一塊用早飯,下人來說順州來人找慕晨輝。他以為是衛所中有事,便讓人進來。那人進來,先是行禮問安,慕晨輝見是家中奴僕,心中疑惑,莫不是饒岸然出了什麼事?
他剛想說待他用完早飯再說,卻不想母親卻先他開口問道:“有什麼事?你們將軍前腳剛到後腳你們便追來了。”
那下人也不知慕晨輝家中誰是誰,也不顧慮,張口便道:“回夫人,少夫人小產了,吳媽媽差小的請將軍回去。”
“胡說什麼呢!”孫氏聞言嗔怒道,轉而看著慕晨輝,“這奴才怎麼回事?”
慕晨輝卻忽而變了臉色,猛地站起身來,聲音顫抖地問:“你說什麼!”
那下人不知所以,一臉茫然地看著慕晨輝,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孫氏正要發怒,卻見慕晨輝已經瘋了一般地跑出去。
“備馬!趕快給我備馬!”
慕夫人皺眉看著那僕人,“你且給我說清楚了,什麼少夫人?你家少夫人在這兒坐著呢!”
那僕人聞言,怯生生地看了孫氏一眼,頓時明白了什麼,慌忙跪下,伸手狠狠地打著自己的臉,“小的糊塗小的糊塗,是順州的姨奶奶小產了,請將軍回去。”
孫氏有所警覺,握緊了拳頭,擰眉問道:“那個姨奶奶是不是吳媽的女兒?”
……
慕晨輝聽到饒岸然小產的訊息,頓時什麼也顧不得了,一路馬不停蹄地朝順州去,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馬才到順州,可是剛到家門口,卻見門楣上掛著白綾,就連燈籠也都換成了白色。
他安慰自己,是饒岸然小題大做,這肯定是為那個沒出生的孩子準備的。他踉踉蹌蹌地來到正廳,只見綠萍跪在靈堂前,一臉麻木地燒著紙錢。他一把抓住綠萍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問:“然兒呢?”
綠萍抬眼看著他,那如死水的眼神中終於有了情緒,她緊緊地握著手,蓄滿了全身的力量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冷聲道:“棺材裡。”
慕晨輝被打得跌倒在棺材下,他甚至都能聞見新上的油漆味。他踉蹌地爬起來,四處轉著找東西。
“晨輝,逝者如斯,你千萬要保重身體。”吳媽媽壓抑著自己的哭腔,抓住沒頭蒼蠅一樣的慕晨輝。
然而他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撥開吳媽媽,使勁去推棺蓋。其他人見了,忙上前攔著他,“將軍,使不得使不得。”
“放開我!給我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