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地掙扎著,“明明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你們騙我,與她合著夥來騙我!”他嘶吼著,一把將攔著他的人推開,拼命地去推棺材。
然而日夜兼程,他早就沒了力氣,推了半天那棺蓋都紋絲不動。他累得癱軟在地,命令下人道:“開啟!給我開啟!”
下人顧慮地看著吳媽媽,吳媽媽看看綠萍。綠萍抹了一把眼淚,冷聲道:“開棺,讓他看。”
此時正值六月仲夏,遺體根本存不了,還是動用了慕晨輝的名聲,將順州所有的冰塊的搬過來才保得遺體沒有腐壞。
慕晨輝看著饒岸然那安詳又慘白的臉,只覺得身如凌遲,他顫抖著手去摸她冰涼的臉,小心翼翼地喊道:“然兒,你騙我的對不對?”
而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他的眼淚倏爾便落了下來,“我錯了然兒,我真的錯了,你別騙我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我……我那天說的都是氣話,我保證以後都不氣你了。你不是喜歡小叔,我帶你去他墓前好不好?你別這樣嚇我,我膽子最小了,你是知道的。小的時候捉迷藏我都不敢去黑的地方……”
說到此處,他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扶在棺材邊哭得撕心裂肺,伸手就要將她抱起來。眾人嚇得慌忙將他拉開,他拼命掙扎開來,拉住她的手,哭喊著:“然兒,你不能如此狠心丟下我,你說過你不忍心傷害我的,說過我們要白頭偕老的,我們還要一起投胎,來生還做夫妻。然兒……”
綠萍見此,終是忍不住,上前一把將他推開,罵道:“人都沒了,你這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是誰口口聲聲要對她好,結果呢?她家破人亡的時候你在何處?她小產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又在何處?現在又來裝什麼痴情?慕晨輝,你知不知道,她臨死之前,說的都是你,說你不要她了,說她不能與你善終。
而你做了什麼?以為她變心了?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她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變心?真的是喜歡你那個死了幾十年的短命小叔嗎?究竟是你瘋了,還是她瘋了!”說到最後,綠萍也掩面痛哭。她不明白,明明是兩情相悅的一對,為什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為何會如此?
“她走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一個人躺在椅子上,身邊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就那麼孤獨又淒涼地死去。那時候你在什麼地方?她現在人沒了,我算是求你,看在她對你情深如此的份上,就不要再折磨她了!”
慕晨輝聽著這些話,只覺得痛不欲生,不敢想她臨死前在想些什麼,是否恨自己怨自己,或者哀莫過於心死,祈禱下輩子不要再見到他。
他背靠著棺槨,想著此生種種,她幼年時期紮了兩個丸子頭,拿了一串糖葫蘆喊他晨輝哥哥;少年時期一臉害羞地喊他晨輝;新婚夜,她穿著簡陋的嫁衣,笑著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而此時,所有的美好都成了夢幻泡影,唯獨留下一具冰冷的遺體,與一副活死人的軀殼。
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疼欲裂,忽地忍不住,猩紅的液體傾口而出,頓時倒在了地上。
……
慕晨輝病了,病得很嚴重,既不吃藥也不看大夫,一副要與饒岸然同去的作態。綠萍對此不置可否,吳媽媽到底是心疼這半個兒子,他不吃藥,便找人給他灌下去。
但饒岸然的靈柩不可能一直停在家中,吳媽媽不知是就葬在此處,還是江州。綠萍卻說要葬回京城,與她父親饒承文挨在一起。慕晨輝聽她們如此說,忙說她是他的妻子,必須葬進慕家祖墳。
綠萍冷眼看著他,本不想同意,但想著饒岸然臨死前都還念著他,便也妥協了,同意將靈柩運回江州安葬。
而沒過多久,京中的調令便下來了,將慕晨輝調回了京城。他回京的那一日,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