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讓人送鍾離域去宗祠跪罰三日,但其實也是開恩了。鍾離域在起身之前還不忘再叩謝了父皇的天恩,雖然要去受罰,卻有些歡天喜地的就跟著內侍去了。
“釧兒還有事嗎?”鍾離域退下了,瀛盛帝轉頭看了一眼還立在那裡,眼神滿是冷意的鐘離釧,沉聲的問著。對於這位太子,瀛盛帝說不上喜歡,卻也不是討厭。雖然聽聞太子日日尋歡,宮裡更是美人不斷,整天盡是做那些荒唐淫/亂之事,但其每日也去早朝,還常常去校場練兵,偶爾還會將朝中重要之事擬好奏摺送到瀛盛帝面前,算來也算是勤懇,所以都不曾因為那些小事對他有過責罰的。
“兒臣只是請安,再無旁事,兒臣告退。”鍾離釧聽到父皇問他,這才驚覺時候已經不早了,再看看瀛盛帝還穩穩的坐在中央,沒有要走的意思,都是男人心下也明白了意思,忙就叩拜一下,轉身退了下去。
“皇上要留下?”見皇上將兒子都打發走了,皇后自然也就知道其意思了,對著皇上嫣然一笑,起身走到近前明智顧問著,這樣一問,反倒不是做作而有幾分故意調情的味道了。
“朕最近身上乏力,腦子也時而清楚,時而糊塗的,留下只是想和皇后隨意聊聊,想想年輕時候的舊事而已。朕真怕有一天突然就把什麼都忘了,連那些曾經的故人也想不起了。”瀛盛帝倒是沒有理會瑞皇后的調情,仍是端坐著,一隻大手按了按額角,沉聲的說著,似乎感覺累了,更好像是在惋惜那些總是在腦子裡飄忽的記憶。
連瀛盛帝自己都不知道,一向身子硬朗、康健的自己,怎麼就總是腦袋犯起了糊塗,表面上還是如常,經御醫診治也絲毫沒有異狀,可明明腦中有印象的事情卻總是想不起來,明明想要記得的人,卻飄忽著難以抓住一點點的片段。如果不是今日突然就見了鍾離域那副哀婉、悽然的模樣,竟然連容妃都好久不曾想起了。
“原來皇上留下,不過是想要臣妾幫你想起別的女人。臣妾盡心服侍了皇上近三十年,連釧兒都二十七、八了,卻還要和一個死人爭寵,皇上讓臣妾情何以堪啊。”聽了瀛盛帝的話,皇后孃的的眼底竟然泛起了水汽,本來端莊的容顏也多了幾分的哀怨和傷感,好像真的被瀛盛帝的話傷到了一般,就連剛剛依偎過來的身子也轉過去半圈,還用衣袖沾了沾眼圈。
“皇后說的哪裡話呢,朕多年來身邊只有皇后一人,其他嬪妃都不看一眼了,皇后還能怪朕對你不寵嗎?朕只是心中不安,怕這頭痛的毛病再犯,腦子又總是不清楚,耽誤了國事。再說,那容妃也是你的嫡親妹妹,朕對他有所念,若是別人計較也就罷了,怎麼最先不依的反倒是皇后你了呢。”瀛盛帝說著,伸手將皇后拉到了身前,柔聲細語的安慰著。
其實自從容妃過世之後,皇上也曾一度心死、萬念俱灰,所以對宮中其他的妃嬪看都不看一眼了。而恰好就是那個時候,皇后心細,對皇上體貼入微,又不計皇上是不是冷臉不待見,日日前前後後的盡心侍奉著,日久天長皇上也被其感動,心中也就寬慰了,對這位皇后更是恩寵有加。所以現在皇后撒嬌,皇上也不曾怪罪,柔聲的寬慰一番也就過去了。
瑞皇后果然乖順,見皇上哄她也不再驕縱,馬上就破涕為笑,伸出一雙白皙柔嫩的玉手,幫瀛盛帝輕輕按摩著太陽穴,柔聲的說道:“臣妾自然知道皇上的寵愛,只是臣妾怕皇上思念故人,再傷了身子。已經二十年了,人死心安,望皇上就不要再掛念了,身體要緊。”
瑞皇后一邊說著,皇上也微微點了點頭,又感覺皇后娘娘的小手按摩的實在舒服,便仰頭靠著椅背,讓瑞皇后好好的按摩一番。瑞皇后好像忽然想起什麼,忙問著:“皇上若是乏了,我這裡巧好有一種貢茶,喝了可以提神醒腦的。臣妾一直收著卻還沒捨得喝呢,不如給皇上泡上一杯,即可以解解身上的睏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