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很缺人…”
“那又怎樣?科裡有的是大夫!”
“胡鬧!科裡的大夫現在都忙不過來,小白又不在,就算他回來,我也打算派他去阜外進修。”
“反正不能收!”
“你…簡直無理取鬧!任性!”
“對!我就是任性!”
“不可理喻…”
“管你怎麼說…”
“唉…”
過了幾天,郝曉同學又來了。當時赫連意在查房,我們一干人裡三圈外三圈地圍攏著他,認真聽他的剖析與建議。查到一位心衰患者時,赫連意提了個問題:“鑑別右心衰竭與肝硬化最有意義的指標是什麼?小唐,你說說。”
我大吃一驚,翻著白眼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來。蹭到李大夫身邊悄聲推了他一下,請他支援。
“李大夫,既然他讓你幫忙,你就說說吧!”赫連意抿笑著問救兵。
李大夫支支吾吾地回答:“肝功能吧…”
“不對,應該是肝頸靜脈回流徵陽性!”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人群后面傳來。
我們一干人齊齊回頭,一看是郝曉!!!
我瞋視他,失聲叫出來:“你怎麼溜進來的?!”
“是郝曉同學啊!”赫連意伸長脖子看過來,隨即笑靨如花,“你回答的非常正確!不要躲在後面嘛,來來來,站到我身邊。”
郝曉羞赧地走過去,站到赫連意身旁,低著頭不敢說話。
查房繼續進行,對於郝曉何時、如何溜進CCU的,赫連意並沒有過問,也沒有生氣。但是我就不同了,他不光讓我出醜,還引起赫連意的注意,更甚的是,赫連意居然對他照顧有加!氣死我了!我的地位要受到撼動了,讓我痛不可忍。
中午在辦公室,赫連意叫了外賣,我悶悶地問赫連意:“你真要收他?”
“是啊。”赫連意把自己餐盒中的肉挑出來扔進我碗裡:“這孩子基本功好,可以培養。”
“不行!”我大喊一聲。
赫連意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我,繼續說:“為什麼不行?”
“他…”我頓時語塞,怎麼說呢?為什麼這麼不願意他再收徒弟?是因為吃醋?還是怕他不再關心我?我突然好怕,卻不知怎麼對他啟齒。
“哈哈哈~~”赫連意突然大笑,轉而把頭湊過來悄聲對我說,“我不喜歡小白鼠,我只喜歡‘黑豬精’!”
我回驚作喜,看著赫連意詭笑的眼睛,臉上一陣陣發燙,張嘴說不出話來:“老師…”
“看什麼看?!實驗室的小白鼠太多了,倘若弄只黑豬精做實驗,豈不爽哉?!”
“老師!”黑線掛滿我的臉。
“哈哈哈哈~”見我豐富多彩的面部表情,赫連意言笑晏晏,“你啊,想太多。我只是認為這個孩子學習不錯,而且實驗室缺人。再說了我又不是怪大叔,你瞎想什麼!”
“我怕…怕老師會被他迷了心竅…”我低頭委屈萬分,“我怕…我怕…他…”
“小唐,你就那麼不信任我?”他歪過頭看看一臉陰沉的我。
“老師有名有利,如今又有了女兒,我一直認為自己對老師也不是那麼重要,反而是老師生活與工作中的負擔。”我頓感無力,把往日苦苦思索的煩惱一鼓作氣全說了出來。
赫連意冷笑一聲,戲謔道:“哼~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更加疼痛,自卑感陣陣衝襲,眼淚也那麼不爭氣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原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存在,跟別人不一樣。我也認為,赫連意雖然靦腆低調,不事張揚,但他內心早已勻了一個位置給我。我一直以為,兩個人在做最真實自己的同時,恰好相互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