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踢踢踏踏由遠及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白靈筠咬牙憋氣朝大頭兵擺手。
“我沒事,你先走。”
摔他一個不打緊,待會人多起來萬一哪個不留心滑一跤,再賠上兩個犯不上。
“咋地了?出啥事了?”
一隊巡邏兵匆匆跑進來。
白靈筠和大頭兵同時高聲喊道:“地滑!”
然而還是晚了,回應他們的是一連串撞擊與痛呼。
砰……咚……咣……當……哎喲……
巡邏小隊一行六人摔成了串,一個拱一個,直接把最前面的巡邏隊長拱出了三四米遠,屁股著地,徑直滑到白靈筠面前,走路的功夫都省了。
場面一時有些無法形容,眾人齊齊瞪眼,良久才陸續回神。
一干人七手八腳從地上爬起來,終於穿過坎坷的前廳將景南逢安置到客房床上。
見其胸口的大衣領子被扯的歪歪斜斜,腰間的衣服帶子也開了,白靈筠索性撐著渾身痠疼的骨頭和肉將他的大衣扒掉。
先前不是薅領子就是拽帶子,眼下實打實摸到衣服料子才驚覺他這身大衣有多薄,左右布料對摺到一塊都沒有一張包子皮厚。
夜裡零下三十多度啊,就穿這麼二兩布,他不冷誰冷?他不發燒誰發燒?不把他腦袋瓜子燒開花都對不起他抖的這身騷!
白靈筠將扒下來的大衣砸在景南逢滾燙通紅的臉上。
媽的,別救了,燒死這禍害得了。
眾士兵不解其意,這咋扒個衣服還扒的急赤白臉的呢?
蓋了三層棉被的景南逢依舊渾身哆嗦,一會喊冷一會叫熱,面色紅的發紫,嘴唇卻白中泛青。
“呀!呀呀,哎呀媽!騷的怎邪乎吶?嘴唇子都幹爆皮了!”
巡邏隊長一口酸菜味十足的地方話,甩出來直接點題了。
景南逢的確“騷”的厲害,不抖那身騷,他今晚也不會凍到發燒。
“少爺,咱這旮黑天早,旁邊拉也妹有醫院,等二成子他們把大夫整來,高低也得八九點了,俺瞅景司令這把騷的可挺邪乎啊,怎地乾等不是四兒啊。”
平翹舌不分的口音雖濃重,但並不影響表達箇中意思。
白靈筠想了想,問道:“咱們這有白酒嗎?”
“有有有。”
巡邏隊長說著從腰間解下來一隻套著牛皮套的銅酒壺。
“咱這旮的特產小騷子,嘎嘎夠勁兒。”
小?
小啥玩意?
白靈筠乍一聽有些懵。
“隊長。”
身後一名巡邏兵扯了下巡邏隊長的衣服,小聲耳語。
“那字兒念燒,小燒,胡秀才大前兒個不是才教過咱麼。”
巡邏隊長懊惱的撓頭,他也知道那字念“燒”,可嘴裡這根舌頭也不停使喚啊。
白靈筠聽明白了,原來是地產的高粱酒啊,東四盟俗稱為:小燒。
東四盟的地方話是最接近普通話的,大多數人都聽得懂,無非是一些捲翹舌的音節帶有地方特色而已。
當然了,前提是當地人不給你說他們那些“提溜算褂、五脊六獸、吭哧癟肚”之類的自創型四字成語。
接過銅酒壺,擰開蓋子,辛辣的燒酒味道直衝鼻腔,嗆的白靈筠忍不住咳嗽。
憑藉這股子沖鼻的酒味兒,酒精度數也絕對低不了。
緩了幾秒鐘,重新蓋上酒壺蓋子,白靈筠在房間裡翻出一隻茶杯和一沓草紙。
將燒酒倒進杯中,草紙對摺,朝巡邏隊長招招手。
“那啥,大哥,借個火。”
巡邏隊長一瞧白靈筠這架勢,明白他是要用燒熱的酒給景司令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