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的太子,帶著嘲諷道:“你們庸國三妻四妾,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甚至會三宮六院。你是準備讓她做皇后,看下面三宮六院,還是讓她變成三宮六院中的一個?”
姬憑闌穿著華貴的宮服,面色冷淡:“我不會這麼對她。”
他那句話並非輕飄飄、虛浮的空話。
彷彿是經過深思熟慮,準備了一百套預備方法。
西格一時有些啞口無言,但他多少有些不甘心,最後終於找到了姬憑闌最大的弱點:“那要是她壓根就不喜歡你、不想嫁給你呢?”
姬憑闌緩緩地回過了頭。
那個眼神,西格至今難忘。
那之後不久,西格的祖國周邊爆發戰爭,大公親爹的獨生子死在了戰爭裡,大公也病倒。
他那幾年正經活沒少幹,被女王召回國繼承爵位,之後又是戰爭,又是各種雜事,轉眼就過去了十年。
國內的形式安定下來,他也終於再次有機會踏上去大庸的旅途。
這十年西國不太平,顧不上去關心遙遠的東方國度,西格也不清楚大庸情況。
十年過去了,姓姬的指不定已經得逞了,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嚐到尚膳閣下的手藝。
經過兩個月的趕路,終於到了京城。
十年後的京城,比之前更加熱鬧,一副千年盛世景象。
他迫不及待地跟前來接引的鴻臚寺卿打聽,然而對方口中冒出來的,卻是他無法理解的話語。
“尚膳閣下?喔,您說的是那位剛追封內司的裴尚膳吧?那位……護駕先帝時不幸去了,如今已經八年了。”
“先帝那之後龍體一直不好,六年前就薨了。太子殿下登基後改年號為‘清平’,因著當初護駕時傷了身子,這些年都並未納妃,倒是將先帝幼子九殿下封了皇太弟……”
西格不記得當時自己是什麼反應了,只記得自己急匆匆問了裴宴陵墓位置,趕了過去。
裴宴的陵墓離皇陵不遠,是極好的位置。
大庸的陵墓,陵本身是在底下的,墓則是在地上,上面刻著墓誌銘。
墓碑旁邊,栽著幾棵鬱鬱蔥蔥的枇杷樹,樹下站了個人。
那人看著三十歲出頭,墨髮中卻已夾雜了白絲,一手握著佛珠,似乎正在祈禱。
西格上前幾步,目光在墳墓前奢華的貢品、華服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到墓誌銘上。
他一愣。
這時候,站著的那人緩緩回過頭來,俊美無濤的臉上,一雙好看的眼睛冷淡又枯寂,仔細一看,卻似乎湧動著點瘋意。
西格的目光和姬憑闌對上。
那一刻,他福至心靈般地知道,姬憑闌活不長了。
果真,五年後,姬憑闌就因勞累過度去世。
他的責任心和傲氣,讓他撐著一口氣,為大庸打造出千年盛世,等到皇太弟能夠繼位,這口氣便散了。
當然,西格自己也沒多活很久,他是四十四歲那年因戰爭時的舊疾死的。
八歲那年,他想起了這一切。
西格本以為轉世重生的只有自己,沒想到他十二歲進入大學,在某次y國和國頂尖高校合辦的活動上,見到了姬憑闌。
不,他現在姓陸,叫陸憑闌。
那時陸憑闌二十歲快畢業,他們對視一眼,瞬間意識到,對方是同類。
西格和陸憑闌從來相看兩厭,並沒有過多交流,只是那之後他有意打聽,發現陸憑闌瘋了一樣在找什麼人。
最終沒有結果。
他又變回了那個工作狂,西格嘲諷地想,他怕是想再把自己累死一回。
也是那之後,西格逐漸意識到,他對裴宴的確是喜歡的,不過這喜歡並非是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