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張麗華雙手捧著俏臉撐在桌上,美眸眼波流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白皙透紅的肌膚彷彿剛剛被滋潤過一般泛著如玉的沁滑光澤。
配上【玉清丹解】功行漸深而氣變得愈發神秘靈秀的氣質,儼如在深山窮谷中淌留至純至淨的清洌泉水,愈看愈是動人。
曹應龍稚氣漸去,朝氣蓬勃的臉上盡是面對嚴師時的崇敬孺慕而又戰戰兢兢的複雜神情,表面上好像正在被老師當場批改作業一樣,頗有些坐立不安。
然而實際上,他正竭力掩飾心底莫可名狀的恐懼之情!
時至今日,他已非數年前那個對武學一無所知的懵懂幼子,而是內外功均有相當火候的魔門俊秀。
或許在魔功造詣和江湖經驗上,他還遠未達出師的水準,身旁也沒有其餘魔門學徒作比較,但僅憑武學常理的推斷,也足以讓他發覺自己所練魔功有些……不對勁兒!
至少,沒有哪個師父檢驗徒兒的武功修為之時,像石之軒對他這樣以真氣和精神逐寸逐寸的感觸他的身體。
更詭異的是,當石之軒至精至純的先天真氣在他體內流淌到每一處,那處的經脈、血肉就像沙漠裡乾渴已久的旅人遇見綠洲水源一樣歡呼雀躍起來,並毫無排斥的瘋狂吞吐著石之軒的真氣。
就似石之軒的真氣比他自身的真氣更像這具身體苦修的真元之氣,比他自己更像這具身體的……主人!
六日前,石之軒遠行歸來之時,他就想向其請教其中是否別有“深意”,卻被小別勝新婚的小師孃趕得遠遠地,難有機會。
此時他暗地裡猶豫再三,但目光一觸及雙眸似開似闔的石之軒,只覺其凝坐不動的挺拔身形深不可測,隱隱透著難以言喻的可怕力量,令他再難提起勇氣開口。
恍惚間,他已明白自己此生再難擺脫石之軒給予的陰影。
石之軒睜眼凝視著曹應龍,眸中若有所思之色一閃而逝,溫聲道:“近來練功若有疑難之處,儘可一一道來。”
“小的每每運氣行功至緊要處,亦或全力施展‘黑天血劫手’絕技之時,隱有氣躁而神亂之感,難以自持……”
“你能不受功力突飛猛進、日勝一日的膨脹感所迷惑,早早察覺其中異常,足見意志沉凝,不驕不躁,很好很好……”石之軒微微頷首讚揚一句,才給予解答:
“聖門心法太走極端,入門極易精進,但練到後來時,所修魔氣往往會變得極端的霸道或陰損,以致修練者再難以有所精進不說,甚或還會反過來損傷己身。
而在此之前,亦因功行精進過快,缺乏沉澱,導致魔氣不夠精純,虛浮躁亂,乃至影響心性,使人易怒易躁、嗜血嗜殺、心理扭曲……
若果如此,修煉者或是與人苦戰、血戰,藉由生死間的大恐怖磨礪自己,激發潛力,使得精神和魔氣沉澱聚斂下來;或是藉助苦行之法,自殘體肢亦或做出種種令自己心靈煎熬、感情崩潰的自虐身心之事,磨礪及增強精神意志,以精神戰勝物質,自然可以強行將魔氣凝練精純,恢復運使自如……”
曹應龍恍然而悟,但思及這兩種方式均是極度痛苦且危險,不禁臉色變幻不定,旋又強行排除雜念,沉心繼續發問:
“…………”
確是他深知即使自己練成高深武功,脫出石之軒魔爪的可能性仍然極低,然而若不能練成高深武功,則全無一絲可能擺脫對方的控制。
因而儘管他面對石之軒時總是不由自主的心下忐忑,此刻亦抓緊時機請教武學,儘可能的強大自身。
一個時辰後,石之軒暫時結束了對備用魔種載體,或者說是備用魔體的深入培育,攜著張麗華下了秀樓,漫步花園。
如果說從前他以飽含靈性的精氣神反覆侵染祭練曹應龍的身體是“播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