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神又說了出來。我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啊。
女子又彪悍地向顧安銘吼了一句:“你看看她!”
顧安銘捂住耳朵,“明明是你動手在先。”
他拽住預備撲過來的她,說:“你有完沒完?”
她很委屈:“我只是想和你妹妹握個手而已,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哦,握手,我從小到大就沒養成這樣的習慣。因為我尚未成年就去了羅洯,在那裡,沒有握手這樣的禮節,我自然就忘記了。我很彆扭地把手伸過去,大咧咧地“微笑”著(我本來想做出溫文爾雅的微笑的,但是實際效果應該不能稱其為微笑了)。想必是我的笑容打動了她,她很溫婉地與我握手。“小妹妹你好,我是你哥哥顧安銘的同學兼同事,和他一所高中畢業的。”
哦哦,我懂,原來是校友啊。我搜羅著腦中的詞,說:“原來是哥哥的學姐啊,剛才真是對不起了,以後工作上的事還請學姐多多提點呢。”我自認為,我的話說得很漂亮。
可是她的一張臉卻扭曲了。
這一張白裡透紅的佳人臉瞬間變成了外國雞,臉色千般變化,萬般多彩。用一個比較文雅的詞來形容就是:毀了。
顧安銘咳嗽一聲,聲音怪異地說:“之薇和我是同一年級的,曾經和我們同班三年呢。”
之薇……這稱呼怎一個親切了得,容我三思片刻,之薇,之薇,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好耳熟……!
這就是那個雷厲風行的班長大人夏之薇!
哥哥你真倒黴啊,三年都和這樣的極品女漢子一個班!
嗯,這次我學聰明瞭,沒有把我這感人肺腑的內心獨白說出來。
夏之薇努力保持風度,皮笑肉不笑地說:“沒關係,小孩子嘛。”
你才是小孩子,起碼我這也是17歲的外表年齡。17歲的年齡對於一個二十餘歲的人來說的確是小孩子了。就連我,遇到一個高中生也會大言不慚地鄙視人家為小屁孩了。可是一這樣的外貌鄙視起來就明顯底氣不足,難免要挨一頓白眼。
現在倒是大度,不曉得一會兒得知我的真實身份後會不會依舊如此大度。
依照我的推斷,她真的問下去:“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一副慈眉善目樣。嗯嗯,希望你得知我就是你曾經的高一同學後依然面不改色真心微笑。
我說:“我叫洪宛習。”
她裝模作樣的點頭,“洪宛習,看樣子上高中了吧……”然後細心回味起來,“這個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啊?”她的眼睛瞪成了包子,“你是洪宛習!你是洪宛習!”
要理解她的劇烈反應還要從我那段微微有點丟人的經歷說起。夏之薇是暗戀著我哥哥的,雖然我一向屬於粗線條,對這類事情卻異常敏感,尤其女生暗戀物件是我的哥哥。大概是出於心靈感應,在夏之薇還在彆扭地處處與顧安銘作對以期獲取他的注意時,她的小女兒情態便在我面前畢顯無疑。
那時,顧安銘還在和另一個女生談戀愛,我在她的關注下毫不隱晦地把那名女生取而代之,那種威懾對於一個還沒開始告白倒追的驕傲女生必然是恐怖的。結果只有兩個,一是,她被我嚇倒,從此心灰意冷,對我頗有忌憚。二是,對我的“心機重重”、“居心不良”深惡痛絕,從此與我為仇,伺機報復。
結果證明,夏之薇絕對是個打不倒壓不跨的勇士兼鬥士,她終於在一個早晨,我與顧安銘在極度浪漫的氛圍下輕盈舞蹈之時,用一個罪惡的籃球砸中我脆弱的頭部。砸中之前,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砸中之後,美夢破碎,好好的羅曼蒂克啊。當時我的心情如滔滔不絕的江水,憤慨之情油然而生。
我想我一定是被砸傻了,所以才會下意識地撿起球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