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再也不回來了……”紅豔豔的小嘴含著糖,努力把話說得清楚。
右赫理氏微微動容,坐起身子,將她摟在懷裡,嘆道:“我不會死的——若是真死了倒也好——可惜就是死不掉——”
檀夏拼命往她懷裡鑽,貪婪的吸著她身上的香氣,嘶聲道:“右赫理氏不能死,你要……教我練琴,你還要教我畫畫……”
“好,好,好。”右赫理氏見她哭得傷心,逗她:“這回不學一半就跑了?”
檀夏臉一紅,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獻寶的對她說:“王妃,我剛剛學會一套刀法!我耍給你看好不好?”
見她含笑點頭,檀夏大喜,拽著她的手,把她拖出屋子。
太陽明明不晃眼,右赫理氏卻伸手遮日,彷彿久未見陽光。
那個下午,是檀夏一生中最懷念的一個下午。右赫理氏站在樹下,長髮,水袖,隨風飄散,偶爾有花瓣落下,落在她頭上,緩緩在眼前墜下。
而她就在她身邊,隨風而舞。
明明舞刀的是檀夏,欣賞的人是她,怎麼好像對調過來一般,臉紅心跳……
直到三王爺尋她練刀不見,得知她上右赫理氏的別院,急著追來,卻見眼前一幕,她的美夢才被打破:三王爺不顧她又踢又打,差人把檀夏送回去,自個兒留了下來。
這之後,她又恢復從前,每日跟著王爺學完刀法,便去右赫理氏處學習琴棋書畫,她仍是學不好,可是再不怕被她看笑話。那時的她,覺得要是一輩子都這樣便好了。
又過了一段日子,也許三個月,也許是兩個月——三王爺告訴她,右赫理氏有孕了。
“身孕?”
“就是要生孩子,生出小世子或小郡主。”
“小世子?小郡主?!是她的孩子?”
“對!”三王爺難得露出笑容,捏了捏她的小臉:“也是我的孩子。就像珠兒秀兒一樣——”
“不要!”她驚恐的大叫。
“為何不要?”三王爺皺眉。
檀夏不答,只是飛快的跑向寶嬋閣,任憑三王爺動火,在身後大聲叫她。
到了寶嬋閣又是一番哭訴。她泣不成聲,右赫理氏臉色比上次更加蒼白,她拉著她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小丫頭是怕她有了孩子,就不疼她不要她了。
“傻孩子,我一樣會疼你呀……”
“不會的,你以後只會抱著娃娃,不要我了!”
“怎麼會呢?”她給了她一顆酥心糖,喂進她嘴裡。
“可是他才是你親生的!”她含著糖,依然委屈,“平丫頭說的——我不是你的孩子,親生孩子一出來你就不會再疼我了!”
她早知道自己不是王妃的孩子,從小沒人瞞著她,大家都不顧忌說她是撫遠大將軍留下的女兒,這個稱呼很是尊貴,畢竟將軍戰績輝煌,為國立功,而將軍夫人恪守婦道,隨夫而去,都被傳為佳話——
“這檀夏長得和她親孃一樣美貌,有這樣好的爹孃為她開路,又是三王爺三王妃親自調教出來的,日後必定福享不盡”——他們憐愛的看著她,都這麼說。
她看過自己的親孃,那是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那日她帶著平丫頭,在王爺的書房裡偷偷翻找,終於找到了李嬤嬤私下說的那張畫像——“檀木鑲銀的卷軸”——卷軸一拉開,便見自己長著一張和她一樣的面孔,只是更熟美,笑顏如花,雙眸含情,脈脈不語……讓她一見便心生——厭惡。
她不喜歡這樣的眼神,看上去溫溫柔柔的,一點主見都沒有,然而越是看上去這麼溫柔的人,越是狠心,像她!就狠心丟下自己去自盡,她的溫她的情來得好虛假!
檀夏不喜歡,她想要王妃這樣的娘!
右赫理氏好笑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