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恨自己比不上她——”
後半句話被三王爺堵在口中,舌尖探入纏綿,半晌才喃喃開口:“你不必跟誰比,你就是你,你是檀夏,不是別的任何人,我只要你一個——”
“可是我……”她想問,她到底有什麼好?讓他這樣痴迷?
在她眼中,右赫理比自己好上千倍萬倍。
從記事起,親自調教她的便是右赫理氏。
在她年幼心中,右赫理氏宛如神一般,高挑美麗,溫柔大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即使她知道右赫理氏不是她的親孃,並且只比她大十三歲,但是心中仍私願,希望能有個她一樣的母親,這般儀態萬方,惹人豔羨的母親。
小時候每次見她含笑走來,足下若踏蓮花,小小的心便暗自雀躍。
只可惜她天資不足,右赫理氏教得那些,她總是學不好,同樣的東西,別的女眷學一次便會,而她怎麼都不行,有女眷偷偷笑話她,雖然右赫理氏嚴厲制止,卻也叫她心裡難過。
於是她開始鬧脾氣,每每學了一半便賭氣不學,右赫理氏耐心勸她,可是她恨自己在她面前丟醜,怎麼也不肯再學,最後沒辦法,只好被送去跟三王爺學武,讓三王爺管教。
檀夏很怕看到三王爺冰冷冷的面孔,叫她一見就怕,但是她寧可跟著三王爺,也不想在王妃面前丟臉。
事實證明,她學得雖然也不精,但是比起琴棋書畫,已經是好太多了,小小年紀,一把小竹刀,舞得風生水起。
她憋足勁學,是想做給她看,讓她高興,開始右赫理氏也是會笑著看她練,可是後來,右赫理氏出現得越來越少,七歲之後,她很少再見到她,即使見到,也是在她匆匆帶人走過時,遠遠的看著,那時的右赫理氏,還是一樣美,只是臉上已經鮮有笑容。
並且檀夏終於悲哀的發現,右赫理氏的眼中再也看不見她。
失望籠罩在心底。
又過了一段日子,檀夏根本就見不著她,除了她的乳母王嬤嬤,府裡任何都很少見到她,王嬤嬤替她發話,眾人聽著便是,漸漸成了習慣。
聽說右赫理氏整日把自己關在別院寶嬋閣屋子裡,呆呆的發愣,半夜還會哀哀哭泣。
——“真是嚇死人了!”掃地的秦氏,捂著胸口故作驚訝的說:“我一走近,便聽見女人低低的哭,剛想叫,王嬤嬤跑過來捂住我的嘴——哦喲,這主僕二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嚇人!”
底下人低低笑成一片。
當天晚上,秦氏拉肚子拉到虛脫。
檀夏憤恨的把把豆粉灑進她喝水的杯子。
檀夏也去偷聽過李氏和下人閒談,她忘不了李氏得意的笑聲,李氏說:“右赫理氏整日把自己關在屋裡,怕是瘋了——”“不過聽說她還在管著府裡的事兒……”“還能管幾天?我看她是快不行了。”
她牢牢記住了李氏的說的話,她知道“快不行了”是什麼意思,“快不行了”就是“快死了”,快死了就是沒有了。右赫理氏要死了!
她嚎啕大哭,不顧王嬤嬤阻攔,衝進右赫理氏的房間,雕花桃心木門一推開,便見右赫理氏半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見她進來,煙波斜斜一暼,屋裡背陰,而她的臉愈發的清瘦蒼白,長髮未盤,披散肩上,長長垂地,好像她見過的畫中的病美人。
“好好的哭什麼?”她開口,纖手緩緩替檀夏擦去眼淚。
“你要死了嗎?”
對面的人兒輕扯嘴角:“死?”
“李氏說的,她說你快不行了。”檀夏又開始嗚咽,小小的臉皺成一團。
右赫理氏從旁兒取了個小盒子,往她嘴裡塞了一顆酥心糖,笑道:“你很怕我死嗎?”
“嗚嗚嗚嗚,人……死了就沒有了,就像我爹孃一